雖然我沒癡心妄想它會像電視劇裡的魔花魔草一樣,在瞬息之間凋謝,卻也沒想到即使如此,它肚裡的消化液還在冒着水泡。
我轉頭看看小哥,見他神色十分凝重,濃重的陰影都要凝固在眉梢之上,瞳仁烏黑,活脫脫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戒備模樣。
心裡咯噔一聲,張口剛要問他,嘴巴旋即被他一把捂住,耳邊傳來示意噤聲的輕噓。
小哥一直仰頭看着豬籠草的上方,我見狀也望過去,照明彈正好劃到旁邊,短暫的炫光破開重重黑暗,我眼睛緩緩地睜大、睜圓,直至睜成兩顆圓圓的凍梨,鑲在眼眶。
隻見豬籠草背後山石聳動,縫隙齊裂,轟隆隆的山裂之聲震耳欲聾,而本已被砍斷的根莖忽然冒出一大灘白膿水,傾瀉一地,軟粘組織彈動如蛇信子,拼命的分泌更多液體。
我下意識憋住氣息,看着豬籠草的斷肢微微一跳,然後從根部忽起一股力量,往裂縫的各處延伸,崩出幾聲沉重的開裂悶響。
山體内部被外力猛地一膨脹,馬上揚起能嗆死人的粉塵石灰,迷的視線無法聚焦,一時隻看得見灰塵飛舞,落滿山頭。
豬籠草肚口的鮮紅如紅星,在迷蒙煙塵中依然顯眼,我努力眨眼用眼淚沖掉撲面而來的塵土,隻見影影綽綽間,似乎有什麼東西正破山而出,不僅是活體,而且特别巨大。
身邊的包包人們不知何時又停止動作,齊刷刷地擡頭,紛紛恢複到剛才癡傻的狀态。
整個空腔都被這異動攪的地動山搖,石屑紛紛揚揚,伴随大塊的石筍,噼噼啪啪的砸下來,有些石筍上還長着鮮綠的苔藓,地面晃動不止,像有一隻手在不停地揉搓着山體。
我還沒發動想象力揣測下石頭後面是什麼生物,這時胳膊突然被人從旁輕輕一拽。
順勢一看小哥,見他向我使眼色,頭往後利落一揚,我立刻會意地挪動步子,跟他一起無聲地朝後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