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決定回頭有空找個機會通知他,請他來杭州吃頓飯,林大叔應該會很高興。
我還在胡思亂想的出着神,天真似乎十分訝異,連環炮般對着小張哥就丢起問号來::“林家旁支?你怎麼聯系上他們的?哪裡來的門路?而且你問難道他們就肯一五一十的告訴你?不把你轟出去都算客氣的。”
“腦子長來是用的,不是擺看的,我當然是用咱們族長夫人的名頭,不管怎麼樣,咱們族長是林家闆上釘釘的姑爺,他倆就差一本結婚證,要放在張家,這樣成天出雙入對的,不領證也算個未婚夫妻,雖然夫人現在不姓林,但我好歹是能跟他們能沾上邊的關系。”
小張哥聳聳肩膀:“反正我一表明來意,他們不僅對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臨走還給我大包小包的塞東西,什麼幹貝鱿魚海蛎幹,我搬回去時張千軍看的眼睛都直了。”
一直謹言慎行的千軍萬馬聽到這,也有點共鳴,忍不住道:“我記得那段時間的夥食特别好。”
提到林家人,小張哥看上去頗為感歎,啧啧道:“那是,還是夫人的正牌娘家人貼心,又出錢又出力的,不像吳邪幾個,名不正言不順臉子還擺的比誰都臭。”
瞎子終于鑿完他的雕像,正用衣服擦着刀,聞言就笑:“用别人的名号,上人家親戚家裡打秋風,啞巴,你們家的門風再不約束一下,以後要遺臭萬年了。”
塵土似一簇簇的葉子,細密的飛散,飄圍在瞎子的身側,他衣服上頭發上印着橫七豎八的灰痕,一道道深淺不一,連臉都是灰撲撲的,墨鏡閃着一層霧蒙蒙的啞光,整個人如同從煤井撈上來般。
劉喪七手八腳的幫他拍着灰,小哥睨了睨他,正當我以為他還會像往常一樣不搭理瞎子的時候,他居然蹙了蹙眉,站起來走過去。
“你肯消停了?”天真抽空瞄了兩眼。
瞎子笑而不語,拍去石像上的浮灰,頂着滿天飛塵向我們安靜比個手勢,轉而拍拍石像的大腦袋道:“來,看看認不認得。”
我下意識的閉住呼吸,待塵埃略略散去,小哥剛好掰去兩側的石花,薄薄的灰似軟紗,被手電的光束漸漸掀起,隻見一隻昂首展翅的神鳥赫然顯露在眼前。
細長的鳥喙,身姿輕盈,羽毛根根分明,淩水而起,雙翅如浮波般舒展美麗,幾道飛濺的水花環繞下來,托起豐盈的尾翼,隻是鳳頸處的線條不夠流暢,才被棄置在這裡。
我看的思緒就這般凝了下去,手掌握緊。
瞎子見我們盯着石像看個半天,都沒有人出聲,高聲道:“我好不容易找出一尊完整的,又清理半天,别說你們沒人認識。”
“化成灰也認得。”天真道:“是焦明神鳥。”
胖子嘬了嘬牙花子:“竟然還真讓那文盲給說中了,那盲冢外面的鐵鳥,也是焦明神鳥?”
小張哥不置可否,扭身從包裡取出一張照片,遞給天真和胖子:“自己看。”
我不知道照片上是什麼,但他們倆看完,都齊齊了揉揉眉心,臉上顯現出一種幽微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