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明白機關的原理,不用等他們傳來新消息,我們就知道該怎麼處理。
本來最好還是由我和小哥放血比較穩妥,胖子說小哥的血金貴,我又傷的重,兩個人怪可憐見的,既然這血槽不認血型,不如他們哥倆代勞,不行再換我們上。
我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也就沒堅持。
看着他倆站在一土一水兩個卦位上,準備割破手臂——小哥常用的割手掌,在我們心裡是屬于很帥但很痛的割法。
這年頭小哥已經不會随随便便拿自己當水煮牛肉片了,後來又經過胖子和天真的教育,也承諾以後輕易不割手,要割就割肉敦實的地方。
我突然想到什麼,一把按住他倆:“連血型都不講究了,直接倒水不行嗎?”
他倆一愣,挑挑眉,雙雙反應過來,立馬把刀扔了,扭身去摸水壺。
見着淋淋漓漓地水澆入血槽,小哥單膝跪地,用手指貼着地面,眼神凝結在槽口上,沉的像生鐵一般。
清水滾過血槽,透明的水流逐漸變得渾濁,滾進大塊大塊的泥土和淡紅朱砂,從兩個方向往前滾動,滾到分叉口,在中間分成兩條細流,流轉一圈,最終彙聚在一起,流入太極的陰陽兩丸。
忽然,石台上的燭火晃了一晃,搖花了映在地上的筆直人影,隻聽非常刺耳的一聲咔哒從腳底下傳來,燭火遽然熄滅,四周瞬間暗下來,隻剩小哥未關的手電筒幽幽亮起。
“等會兒,什麼情況,我們還沒見到棺材,也不是上在東南角,怎麼就有鬼來吹你胖爺爺的亮子,哪家的小鬼,一點規矩都不懂。”聽胖子的聲音完全不怵,口氣兇狠。
所謂人點蠟,鬼吹燈,北派約定俗成的行規裡一直都有這麼一條,得在墓室角落點上蠟燭,才能開棺摸金,我們以前野門野路的,想起來就點,想不起來就當沒這回事,現在蠟燭被吹,難怪常念叨摸金校尉獨苗的胖子會第一時間就想到這個。
我其實不會很緊張,可能是有小哥在一旁的緣故,況且四周也不是全暗,一支手電雖小,照亮整個燭台還是不成問題的。
黑漆漆的環境,天真摩挲着自己手上的紗布,輕聲道:“會不會是我們用水弄巧成拙了,水和血的密度畢竟不一樣。”
“血和水的倆密度是不同,但沒有差多少,不像油和水互相不融,以前應該沒有分辨水與血的科技。”我持不贊同意見。
小哥擡擡手示意我們安靜,低着頭不知在思量什麼,過了片刻,他環視一周,又轉身走向一邊的燭台,摘下分指手套,把掌心懸在燒焦的蠟芯之上,靜置一會兒。
在一大片黑暗的包裹下,聚攏的光亮會讓周圍暗的更深更重,像破不開的黑繭。
從深淵散上來的微風沒有停止,撩動着肌膚上細膩的絨毛,隻吹的我面冷心涼。
胖子按捺不住,見小哥沒阻止我們到處走動,蠢蠢欲動沒多久,也走向邊上的燭台。
他撓着頭審視兩秒,照葫蘆畫瓢地伸出手,放在蠟燭上面。
兩人跟中邪似的罰站半天,我和天真不敢亂動,隻各自去摸兵器,預備一有不好就操刀子上去幹他丫的。
結果事實證明我們是被盲冢的妖魔鬼怪給吓怕了,危險沒我們預料中的容易化解,也沒我們想象中的随處可見,他們倆同時收回手,胖子轉了轉眼珠子,思考道:“這柱子是熱的,底下好像有火爐子,而且是燒着的,估計蠟燭是被下頭的熱氣噴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