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子?哪來的爐子,誰點的?”
“封建迷信的臭老頭們不是老愛在自己鬥裡點什麼長明燈,還抓南海的鲛人來當燈座,捧着個麻繩,造型要有多磕碜就有多磕碜,前頭的城樓上有千年鲛油,沒準這也是。”
天真一聽胖子這不用腦子的猜法就想反駁,沒想到是小哥先搖了搖頭,淡淡道:“鲛油隻能保證燈的可燃度,不能維持燃燒。”
他碾開手指上似粉末般的顆粒,飄出一片細細黃霧,才繼續道:“是黃磷,加上足夠的助燃劑,張家有這樣的秘方。”
“原來是張家人幹的。”
天真拔着下巴上露頭的胡茬:“會是留下告别記号的那個人嗎?”
小哥再次搖頭,并打個手勢,意思是集中注意力。
直到他指指腳下,我們這才察覺,血槽裡的朱砂在漸漸融化。
而距離鬼吹燈的變故才過去兩三分鐘,剛剛還安然無恙的石台,竟然有點微微發燙。
我跟胖子都擰開手電筒,不約而同的分散走開,盡量讓石台全部處于光照之下。
這時,對面的幾個人久久不聞我們的動靜,由劉喪起頭,大聲問道是不是遇到什麼事,胖子看一眼小哥,見他輕輕點頭,才扭頭喊道:“對!不過是你們攤上事兒了,你偶像剛才突然夢熊有兆,打算原路返回生個孩子跟老婆熱炕頭去,我們這就撤了,你們一路走好!”
“好家夥,你還能更扯點。”天真就道。
那邊沉默了會,換成瞎子問到底是怎麼個狀況。
天真把事情精簡到幾句話裡,幾番來回喊話的功夫,朱砂被煉化的更加厲害,一絲絲的銀色液體從血槽裡冒出來,如銀色的小溪一般,漸有堆積之勢,越堆越多,最後完全吞沒還在消融的朱砂。
我驚的合不攏嘴,轉頭問天真:“朱砂遇熱就能直接融成水銀?”
“不可能。”天真斬釘截鐵:“首先這裡的溫度就沒達到朱砂的熔點,不然我們現在應該是三塊外焦裡嫩的油炸糕,而且單純加熱是沒辦法提煉出水銀的,最多到一定熱度的時候,會蒸發出氣态汞,不會變成這麼大一泡水銀,如果可以,回去我就把化學書撕了,大概是這底下有單獨的水銀擊發裝置,加上一口大火爐。”
我臉色白的愈發厲害:“水銀蒸汽豈不是更毒。”
“這倒是沒錯。”
“那還不跑?等什麼呢?”
我覺得我們這會的對話究極無敵傻,天真卻一動不動,隻朝小哥的方向努努嘴,他在聚精會神盯着八卦圖上的水銀流轉,胖子一身的肥膘,最耐不住高溫烘烤,他抱着胳膊開始又蹦又跳,直嚷嚷腳底闆被燙的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