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說完,木安就伸出手,小心翼翼推開了檀木大門。
一股細碎的塵土撲上面頰,我幾乎是下意識地眯眼屏氣,飄飛的顆粒停留在睫毛上,透過眼縫漏進來的光,被映的微微發亮。
而光塵後面,又是一間空曠的石室,棱面牆、石磚地,連三根柱子擺放的位置都毫無二緻。
木安用手揮散灰塵,提着手電筒走入門内。
緊跟在他腳後跟的是胖子,他一向對未知的事物很積極,見狀着急忙慌地追了過去。
然而就在胖子踏出第二步的一瞬間,腳下忽然開始發出輕微的震動,猶如暴雨低落湖面時激起的顫栗水滴,從地心騰地往上一頂。
所有人都在這時猛然色變,胖子擡起的腳就不敢繼續向下放,擡頭驚疑不定地看着我們。
“退出來。”小哥伸手捏住胖子的肩膀,看着還在微顫的地磚,面色微凝:“這裡有機關,一次隻能進一人,否則大門會塌。”
胖子特别聽勸,唰的一下收回腳,噔噔噔跑到小哥後面,眼珠子滴溜滴溜轉:“所以剛才天真被砸到腳,不是碰到豆腐渣工程,而是觸發機關了?”
小哥點點頭,擡手示意我們都往後退。
“那這機關可夠次的,倆白給的都沒砸中,能防得住誰,我估計就胖子跳個芭蕾都能跳過去,有鬼用。”天真揶揄地搖頭。
胖子聽完就一巴掌呼上天真的狗頭,恨鐵不成鋼道:“顯眼包,一傻子加一瞎子沒被砸到,偏偏把你香港腳給砸了,我要是你,這會不反思自己,也是悶不吭聲的,還跟擱這傻樂。”
“是砸我鞋了!不是砸我人了!”
“有區别嗎?”胖子先舉手讓他打住:“咱們先聽聽小哥怎麼說的。”
小哥一言不發,目光就沒從地上離開過,好像找錢包似的,瞳孔彌漫着黑色的霧氣,湧動在他被光遮住的眼底。
良久,他才擡起頭,眼中的疑窦愈發晦暗不明,猶如水草:“這個機關,被人改過。”
“被改過?”天真詫異道:“誰有閑工夫改這玩意,幾百年的東西,零件該生鏽的生鏽,該腐蝕的腐蝕,搞不好一碰就碎成渣了,哪裡是那麼好改的,而且還能改的幾乎沒有任何痕迹,讓你都一眼發現不了,這技術夠在你們張家拿個碩博連讀了。”說着,他忍不住貧道:“會不會有張家人晚年生活太無聊,在這二次就業了?”
小哥顯然是在思考什麼疑點,沉吟着并沒有回答天真,倒是小張哥橫了他兩眼。
幾句話的來回,進門的木安已然走到底,告訴我們裡頭光溜溜的,唯一的不同是柱子上的圖案,刻的是雷紋。
難道這是白民國的編年史?
風和雷分别代表着兩次重大事件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