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哥的手被人一巴掌打開,打的他手背都紅了。
“犯病離正常人遠一點。”木安的眼神像冰刀子。
“小汪你很煞風景,不要打擾我巴結領導。”小張哥邊歎氣邊搖頭:“汪家怎麼專養熊孩子,抄都不抄點好的,看你年紀小不懂事,勉強不跟你計較。”
“他年紀小不懂事你年紀大還不要臉。”我果斷罵之:“給根杆子就順着爬,真是好大個臉,我警告你,嘴裡的臭詞最好收着點,再給我指桑罵槐一口一個小汪的,老娘把你當戰鬥陀螺抽。”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我看這傻逼不爽很久了。
估計是溫順的小犢子當多了,乍然變牛魔王把他和千軍萬馬都驚了下,小張哥被罵居然不氣反而笑呵呵的,像個變态,還跟看什麼珍稀動物似的看着我:“真成小辣椒了。”
瞎子“喂”一聲:“拒絕抄襲,維護創作者權益。”
這些年的确隻有瞎子過年時叫過我小辣椒。
小張哥剛要說什麼,小哥的凝視忽而落過來,直勾勾地盯着他,小張哥立馬攤手:“我沒幹什麼,也沒有惡意,我就看小夫人可愛,随便逗逗她,誰知道她一逗就炸毛了。”
“我妹兒随我,最護短。”胖子噔噔噔跑來拽開小張哥,順勢勾住他的肩膀把他往下狠狠一壓:“你愛唠嗑跟我唠,我能聊,罵你三天三夜不帶重樣的。”
而後小張哥就被胖子連拉帶扯的拉去樓梯邊上,我摸了摸他捏住我肩膀的地方,微妙的力量似乎還殘留在肩上,壓迫着皮膚。
誰都沒有發現,他剛才神不知鬼不覺的對我敲出一句敲敲話。
内容是:進墓門後,我等你。
我想起在十八根龍柱前他對我說過的話。
——“找個機會甩開他們,我會告訴你更多東西。”
好煩,好想把他從這裡推下去。
“怎麼了,他捏痛你了?”木安大概是看我神色不自在,低聲問道。
“沒有。”我回過神來:“借他倆膽也不敢動我。”
天真撅着屁股摸半晌了,胖子問他摸出個所以然來沒有,他扶着腰站直舒展了下胳膊,笃定道:“這是個渾天儀。”
“渾天儀是什麼?混天绫它二舅?”
“什麼跟什麼,渾天儀是古代的天文儀器。”
胖子恍然大悟,對我道:“看不出你祖宗挺有科研精神,在以前有這閑工夫的高低得是個貴族,你咋跟個地主家的二愣子一樣。”
“沒準他們家的基因是漏鬥,她隻挑挫的繼承。”瞎子扯開裹着眼睛的紗布,露出黃黃綠綠的藥膏,把臉遞到千軍萬馬跟前:“給我擦掉,流汗了黏糊糊的不舒服。”
“你可真是大爺。”千軍萬馬沒好氣道。
“乖孫兒。”
我轉頭問天真:“那這個是古代觀測星象的儀器?怎麼放墓裡了,是連接着什麼機關嗎?”
天真點頭:“有機關管道,應該是用來開啟内宮通道的。”
我頗為苦惱:“那這玩意要怎麼開,我聽過渾天儀,但不會用,隻聽說渾天儀是誕生于渾天說的儀器,長得像地球儀,畫靈憲圖的作者張衡寫過一本《渾天儀注》,最權威的渾天說就出自這本書,跟前邊的靈憲圖倒是能首尾呼應。”
“雖然張衡的《渾天儀注》讓渾天說更廣為人知,但實際上渾天說最早來源于西漢。”天真看向還蹲在麒麟台前的小哥,緩慢道:“也有學者認為渾天說在戰國時期就存在了,屈原的《天問》:‘圜則九重,孰營度之?’就有天球的意思。”
胖子搓搓手:“各位大哥大姐,要不先跟我說說,渾天說是什麼?”
“渾天說的概念是指地球是個雞蛋,天是蛋殼,地是蛋黃,蛋白是氣體,大地是漂浮在水面上的。”劉喪小聲道。
天真就樂:“沒想到你小子懂的還挺多。”
“很多我都懂。”劉喪連眼皮都不翻了:“隻是我不想說。”
天真表示懂得都懂,回頭要扯扯小哥來發表意見,結果正撞上他望過來的目光。
他緩聲道:“這不是渾天儀。”
我和天真面面相觑,他被否認也沒第一時間反駁,畢竟面對的是小哥,隻不死心地問:“不是渾天儀是什麼?”
“璇玑玉衡。”
他側過身,指了指麒麟托台上還沒有完全擦淨灰塵的兩個凹痕,我走近一看才發覺竟是兩個非常生僻的文字。
“這……也不像甲骨文。”天真皺眉道。
“早于甲骨文,是一種象形文字,我在一本古書上見過,每個字都能翻譯成一句話或一幅圖,這兩個字是指儀器上一轉一橫的兩個部件。”他頓一頓:“‘玑衡者,玑為轉運,衡為橫箫,運玑使動於下,以衡望之。是王者正天文之器。’,玑衡就是璇玑玉衡,是比渾天儀更古老的天文儀器。”
“你文盲我文盲,逼的張起靈開學堂。”
天真幽幽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