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架子沒有過度的發黃發黑,還保持着較為渾白的狀态,身上穿着大殓之服,又蓋着一層招魂幡,面上覆蓋着一方絲綢帕子,絲帕上用銀線勾勒出兩隻朝天的鸾鳥,燈光一掠,光影浮動,如鳥羽沐浴着熠熠生輝的神光。
棺材裡面沒有很豐富的陪葬品,斂服的腰上系着一塊黃玉禁步,下墜的流蘇由幾排蜜蠟珠子串連而成,在骨頭架子的一側還放着一把長柄唐刀,刀身如劍,刀鞘上沒有任何裝飾,隻包裹着幾塊青銅護具,青銅鎏金的刀锷上镂刻着一隻浴水而來的焦明神鳥,展翅如虹。
小哥戴上手套拿出唐刀,隻聽刀刃嗡鳴一聲,寒光閃現,眨眼間刀已出鞘。
經過千年的風霜歲月,刀身居然沒有鏽迹,黑色的刀鋒隐隐透出一縷青光,顯然是把上好的唐刀。
在刀鞘的底端,刻着極小的一行唐楷:可傳後世。
小哥把刀遞給我,反手抽出黑金古刀,兩把刀放在一起對比,色澤竟有五分相似,鍛造工藝也能與之媲美六七分。
天真沉吟道:“這刀可能是張夫人從張家帶出來的。”
黑瞎子從我手中拿過唐刀,掂量一下:“刀柄和刀锷都不是原裝的,啞巴的黑金古刀渾然一體,但這把刀的刀柄承載不住這麼重的重量,已經有裂痕了,看樣子是把長柄唐陌刀,是用來在戰場上砍殺騎兵的,很重,日常生活不怎麼用得到,應該是工匠為林藥師專門改良過的,讓刀能更稱手。”說着,他斜瞥我一眼:“拿回去重新做個短刀柄,倒是很适合你用。”
我用的刀一直是仿照小哥黑金古刀樣式的短刀,他的黑金古刀我也能耍的起來,所以拿着這長柄刀時并不會覺得重到施展不開,相反還更上手一點,因為日常練習有時候會用小哥的黑金古刀,我腕力承重實際上還是相當不錯的。
“必須給妹兒揣上。”胖子義正言辭道。
我撓撓頭:“那——謝謝?”
胖子拎着我面向棺材:“朝你祖宗說。”
“好的。”我乖巧地朝棺材鞠個躬:“謝謝祖宗!”
瞎子就無比自然的把刀挂在了木安背包上,他的包都因此重的往下一墜。
胖子躊躇滿志,指着被頂起一腳的面巾說到:“我能把這破布頭掀開嗎?”
“我說不能你會不掀嗎?”天真反問。
“不會,但我會讓小張掀。”
千軍萬馬一臉嫌棄,直接用桃木劍挑起絲巾,利索地往旁邊一扔——
果不其然,骷髅頭嘴裡含着一枚玉蠶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