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邪和貝爾·格裡爾斯·瞎站在小張哥的兩邊,目送着他把打開的銅球送向豬籠草的袋口,劉喪站的枝幹開始小面積的斷裂開來,他站不住,不斷地變換位置,但一直以小哥為圓心,我為半徑,繞着圈走來走去。
小張哥的手停在袋口旁,手掌輕輕一抖,把綠色的甲殼蟲抖到蓋葉上,手迅速收回。
幾乎同時,豬籠草的肚袋突然發出咕噜一聲,仿佛沸騰的開水往上冒着水泡,緊接着肚袋就開始有規模的小幅度收縮起來。
我們腳踩的枝幹有銅條支撐,并沒有收到豬籠草本體的影響,天真有點慫,往後退了退,也招呼我們不要靠近,我讓劉喪把耳朵堵住,一會不知道還有什麼動靜,他點點頭,從兜裡取出棉花熟練的揪成兩半塞進耳朵裡。
沒過多久,豬籠草肚袋漸漸停止縮動,胖子把手電筒打過去,我看見甲殼蟲背上的符号竟不知何時變成血紅的顔色,與蓋葉上暗紅色的花紋如出一轍。
像是收到感召一般,托着甲殼蟲的蓋葉緩緩露出一條極細的縫隙,卻沒有再向上升起,這時一陣酸澀的味道迎面撲來,劉喪臉一綠,捂着嘴巴就要吐。
小張哥靜候半晌,見沒有更多動靜,走上前去一把掀開蓋葉,他沒有往裡看,而是轉過身對我們比個邀請的手勢:“可以了。”
胖子縮在瞎子身後,探個頭慫恿小張哥:“你領頭你先進,畢竟你丫的一路上都包藏禍心,老子現在信不過你,萬一是你個崽種想把咱哥幾個娘幾個騙去喂這狗尾巴草怎麼辦。”
小張哥攤攤手,也不多解釋,縱身一躍就跳進了豬籠草的肚袋。
有重物碰撞金屬的聲音傳來,手電筒照上豬籠草,裡面的小張哥也打起光,隔着紅綠色的籠壁,我能看見小張哥的影子正站在一口巨大的棺椁上,他站起身,用手電在肚袋裡晃一圈,右邊的角落裡似乎趴伏着一團什麼東西。
瞎子緊随其後往下一躍,落在小張哥旁邊,我們見狀也不再猶豫,全都湊到袋口上,胖子剛要跳,瞎子喊道:“你們别急着進來。”
“為什麼不給進?你倆想吃獨食?”
胖子滿腦子金銀财寶。
瞎子難得不調侃他,隻冷靜到:“這裡有隻很大的蟲子,小張哥說這是外面那些蟲子的親媽,俗稱母蟲,長得挺惡心的,看上去也不像個善茬,讓我先探探底。”
母蟲?
之前小哥和小張哥還有蛇祖一同對付過的那隻?那隻不是死了嗎?
胖子看我陷入沉思就知道我在想什麼,拍拍我的肩:“沒人規定蟲子隻能有一個媽。”
“雖說話糙理不糙,但你這話也太糙了。”天真道。
“能聽明白就是好話。”
透過兩邊的光影,瞎子用一根長杆子戳了戳那團黑影,沒有戳出什麼反應,瞎子啧啧道:“這母蟲的一部分身體跟豬籠草長一起了,估計被同化成植物了,用來守門的,如果剛剛我們沒用鑰匙,這玩意八成會被喚醒。”
胖子急切道:“那我們這會是能進不能進?”
“能,但不要到處亂碰。”
豬籠草的肚袋非常大,能把我們全部人都容納進去還綽綽有餘。
棺椁是一口罕見的青銅椁,不可名狀的浮雕遍布椁身,棺椁的兩頭各有一尊昂揚的神獸頭顱,看上去很像戰國時期的工筆。
承托棺椁的則是一塊比棺椁還大兩圈的黃銅底闆,我沒看懂這工程是怎麼在豬籠草肚子裡建出來的。
在黃銅底闆的邊緣,已經有許多被腐蝕過的痕迹,大抵是把棺椁立在了消化液之上。
天真摸着青銅椁啧啧稱奇,木安伸手在棺椁上一擦,眸光閃了閃,整個湊了上去,近乎橫貫着趴在青銅椁上了。
我問他:“發現什麼了?”
他端詳着青銅椁的椁面,全神貫注道:“好像是墓志銘。”
“墓志銘?”
我跟天真異口同聲:“讓我看看!”
我倆一左一右擠過去,把木安夾在了中間,他怒視我倆:“你們就不能等會兒。”
天真揮揮手:“不趕趟。”
我硬湊在一邊,也能勉強看清楚。
青銅椁上有條拇指寬的插槽,裡頭插着塊黑色的石碑,上面用刻金的工藝刻着幾行小字,我猜是這兒畢竟是在豬籠草的肚子裡,沒地方大面積的纂刻碑文,幹脆就在棺椁上湊合了。
但是一點令人十分納罕——這口戰國風格鮮明的青銅椁上,刻的墓志銘居然是唐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