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瞎子的松弛感真的很迷人。
主要體現在“迷”字上面,小哥當然是不會理他的,我剛跟瞎子解釋兩句,木安都要被包包人攆到牆上去了。
胖子在旁邊拍拍手,叫道:“你支棱不過來!把鍋丢給我!”
被我們跑跑跳跳的一通折騰,野營鍋裡也就隻剩半鍋水。
木安舉着鍋晃晃悠悠的,沒把鍋扔給胖子,而是一步接着一步往旁邊撤,包包人被他吸引的追上去,他就使眼色讓我們趁機溜走。
瞎子二話不說向我們揮手示意我們跟上,自己率先繞過包包人,輕手輕腳走向石台與牆壁的夾角,比劃比劃兩邊的距離,打算從其中鑽過去。
然而瞎子還沒等靠近石台一米以内,包包人轉過頭一看,喉嚨立刻迸出一聲撕裂的吼叫,丢開木安轉身跳回來一爪子就往瞎子臉上呼。
面對就要扇到臉上的大逼兜,瞎子利落地折下身,躲過包包人的一巴掌,他看一眼我們,向我們比個敬禮的手勢,轉身直接從包包人的身側閃身而過,貼着牆角徑直奔向石台,進入俯沖狀态。
瞎子疾行時剮蹭到牆面,帶動的風卷落一大片鱗片,如小型的氣流一般盤旋在空中。
我一看他要強行闖關,緊張的連話都不會說了 ,心撲通撲通的直往胸腔上撞,腦子裡都開始替瞎子跑起臨死前的走馬燈了。
包包人始料未及,即使已經在最短時間内回身反撲,但架不住瞎子腳底抹油,跟在弦上的弓箭似的,吱溜一下就沖出去了,以包包人能打死一群人的速度,奮起直追之下,居然都沒追到瞎子的車尾燈。
“我的娘,瞎子的屁股是擰上發動機了?”胖子看着瞎子隻剩殘影的背影贊歎不已。
眼看瞎子越跑離石台越近,即将越過石台,而包包人跟在後面卻是鞭長莫及,正當我們都以為瞎子要成功的時候,石台的側邊忽然響起一陣窸窣聲,一道黑影一蹿兩三米高,淩空一轉,對着瞎子當頭一腳就要順勢劈下。
有寒芒即刻出鞘,黑金古刀被小哥直直擲向瞎子的頭頂,而這“人”似乎在反應能力上大大不如瞎子身後的包包人,不躲不閃讓刀紮個正着,掙紮兩下就如炮彈般砸向地面,落地後一動不動。
焦黑的包包人看完頓時發了狂,橫沖上去一把撞開黑瞎子,簡直像不要命一般,她摟住地上的同伴,渾身顫抖,竟發出類似悲鳴的喊叫聲。
瞎子意識到狀況十有八九十有八九要失控,也不想着強闖了,拔腿就飛速往回跑。
包包人把同伴拖回石台旁邊,站起身看着我們,以防禦的姿态擋在石台旁,周身的氣場顯得十分迫人,而她好似正處于一種怒極的狀态裡,脖子上全都是鼓起來的青筋,灰白的眼瞳裡有烏雲在翻滾。
瞎子離我們本來就沒兩步路,一眨眼的功夫跑回到隊伍裡,天真用胳膊捅捅他:“你好像把她惹毛了。”
“關我什麼事,她自己說炸就炸,誰知道她身上哪個開關不對勁了。”
“海燕兒。”
胖子偏頭看向小張哥:“你想不想戴罪立功?”
我們一行人向後退去,小張哥的臉仍然是青腫交加,除去必要場合,他現在基本都不說怎麼話,非常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我們能把他忘掉。
聽完,他搖搖頭道:“不想,我都戴罪了,還立什麼功,等着被你處決就行。”
胖子就像沒聽到,從木安手裡拿回野營鍋,倒掉剩餘的水,我一瞟,發現玉如意早已被泡的薄如蟬翼,像透明的春卷皮,裡面流動的玉液變得更加明顯。
野營鍋連着玉如意一起被塞到小張哥懷裡:“你抱着這玩意引開她,我們先走,等我們走光了,你再想辦法追上來。”
小張哥問道:“你确定你不是想一次解決兩個問題?”
胖子也坦然:“算你回答正确。”
我們在這裡商量,包包人卻不會等我們,胖子的話音未落,她就扣起手掌沖向天真,淩厲的一掌往他喉管切去,同時背上的蟲殼不停蠕動,七八道墨綠色的毒液交織成籮筐,兜頭蓋臉的向我們射來。
要躲開這些毒液對我們而言其實并不難,但隻要一躲我們就無人能救被包包人正面襲擊的天真,經過這麼久的體力消耗,天真早就是強弩之末,跟死掉的區别隻差能喘口氣。
瞎子和千軍萬馬都在抱頭鼠竄,縱使腦海裡千回百轉,擺在面前的機會隻有短短一瞬,我把劉喪猛地往外一推,助跑的瞬間俯身下滑,用滑鏟的姿勢盡量把身體水平線壓到最低。
毒液已經揮灑到接近原來我半身的位置,而我突然壓低的動作,讓毒液跟我接觸的空隙比原本多一大半。
雖然液體噴灑的速度很快,但我隻争這萬分之一秒的空隙。
在包包人手指馬上要切到天真皮膚的一瞬,我的滑鏟準确無誤撞到包包人腳後跟上,她不曾防備,被我撞的翻滾出兩三米,重重砸到石台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