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睜開眼,還是閉上眼,這般沉重的念頭都沒能從腦海裡屏蔽出去。
洞穴的牆壁被水流沖刷的很光滑,能反射出手電筒微弱的光澤,流動如水波,落進眼底時,卻刺目的讓我幾乎顫抖。
小張哥閑适的好像從來他體内沒有不明藥物正在發酵,一路走一路哼着歌,襯托得我整個人的狀态猶如吉他上繃緊的弦,随時都會斷裂。
我心虛煩亂,手突然被人輕輕地握了下。
轉過頭,我看見一雙深邃的眼。
小哥看着我,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麼,昏暗的光線下,我并沒有看見他雙唇如何變化,也沒有聽見任何聲音。
平直的眉心和抿成直線的嘴角,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但握着我的手卻沒再松開。
小張哥生怕我聽不見他還沒死,咋咋呼呼的從不消停,十分鐘過的像度日如年一樣漫長。
直到我看到焦急的天真漸漸出現在眼前,他一邊摟着胖子,一邊伸長脖子看我們離開的方向,我加速兩步走上去,天真見我們回來面上的烏雲才散去幾分,拉着我跟小哥就去看胖子。
“你們走之後他就一直這樣了。”
胖子唇色烏紫,已經被紫色的脈絡爬滿大半個背部,但下方依舊空空如也,掀開眼皮,眼白上的紅血絲都是青紫色,不幸中的萬幸是,他的氣息還算穩定。
小張哥目前呼吸順暢看上去正常的不得了,小哥一把脈向我表示他沒有中毒的脈象,我立刻翻過胖子,把剛剛路途中采集到滴管裡的棺液拿出來。
面對胖子烏黑的傷處,我有點不敢下手。
誰也不知道這一滴棺液下去,他最後的結局是死是活。
“我來。”
小哥拿過我手裡的滴管,面容平靜,緊接着輕力一捏,一滴碧綠的汁液滾落下來 ,滴進胖子的傷口,我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咚咚、咚咚——
一瞬間,我的心跳被無限放大,不停歇地撞擊着嗓子眼。
我們都靜靜地等着,連一貫焦躁的天真都在靜谧的氛圍裡陷入沉默。
胖子平躺在天真的胳膊上,劉喪想湊上前來看,又有些扭捏,把頭放在最外圍轉動來轉動去的,瞎子說了句類似安慰的話:“吉人自有天相。”
時間的流速變得緩慢不已,每次眨眼都好似過了許久。
胖子安靜地躺着,烏紫的唇色在白光下顯得愈發詭異,小哥蹲下去摸他的脈搏,有一層淺淺陰影的眉心,在持續的巍然不動中看不出是加深或變淺。
足足有半晌,我連怎麼樣深呼吸都忘了,小哥才擡起頭來看向我們:“脈搏平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