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和瞎子全程是沒什麼交流的,基本隻靠眼神來傳遞信息,瞎子這會正用刀柄在牆壁上重重地敲擊,見我過來,很自覺給我讓了條縫。
“怎麼樣,能出去嗎?”我問瞎子。
“有戲,但——”
瞎子很惡劣地停頓了一下,小哥一眼瞟過去,瞎子笑了笑,沒有再賣關子:“但沒準會有塌方。”
要不說瞎子烏鴉嘴,他話還沒說完,手電的光就照到岩石坍塌形成的碎石堆,再往左右一照,都被石頭堵的嚴嚴實實。
當初河道經曆過劇烈的爆炸,會波及到地底下帶動岩石層完成塌方也不算稀奇。
我們都看向劉喪,什麼都沒說,他就被我們看白了臉,呐呐道:“……我明明聽見風聲了。”
天真一揮手:“你耳朵受傷,聽岔了也正常。”
小哥沒有跟着我們下定論,他靜靜站立,目光凝結成近乎實體的網,籠罩在亂糟糟的石堆上,輕微湧動的眼波仿佛在深思着什麼。
千軍萬馬上前去徒手扒拉幾下,見石頭堵的很厚實,不由得唉聲歎氣道:“看來咱們是要折在這了。”胖子最聽不得這種話,跳起來打他背:“閉嘴!少給老子招晦氣!”
我側頭問瞎子,剛剛敲牆面有沒有聽出什麼啟發,他笑而不語,指指小哥。
隻見原本好好站着的小哥突然擡腳,沒有任何預兆,直接一記回旋踢劈向一旁嚴絲合縫的牆壁。
我不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氣,總之隻聽嘩啦一聲,完整的岩壁瞬間碎成無數碎塊,啪嗒啪嗒往下落,滾了滿地的粉塵。
在小哥踹出的豁口後面,赫然是一條新的甬道。
劉喪恍然大悟:“這兩條路離太近,我聽串了。”
瞎子一馬當先,把豁口邊邊角角的石棱一一掰掉,邁步進去,牆上濕潤的水汽還沒有完全蒸發,顯然兩邊的通道都有走過水。
即使這次小哥不上才藝把它踹通,在以後河水長年累月的流淌中,兩邊中間這層薄薄的壁壘也遲早會被水流給沖破。
我小心翼翼避開鋒利的石尖鑽過去,四周隻有我們來時的方向是條彎彎繞繞的泉道。
頭頂上有豎井般的出水口,角度微微大于九十度,看上去非常崎岖,大小雖可以容納人通過,但滑溜溜的牆壁明顯沒有地方可以落腳。
被委以重任的劉喪側耳在豎井下靜聽片刻,很肯定的告訴我們這口井可以通向地面,但長度估計不容樂觀,得有百來米左右。
胖子看了看近乎垂直的泉眼口:“這道就不是給人走的,猴兒都不一定能爬的上去。”
一直極力壓低自己存在感的小張哥見我們束手無策,慢悠悠道:“其實你們也不用太緊張,按照這條河的回水周期,我們應該上不到地面就會被灌下來的水沖成紫菜蛋花湯。”
在這句話後,天真的肚子再度不争氣地冒出咕噜兩聲,胖子看着他:“你能不能摟着點,隻要是個吃的你就惦記。”
天真笑的不再腼腆:“想吃頓好的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