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地不宜久留,潘子确定了方向便繼續推着幾人繼續前進。
可走着走着,那種熟悉的窸窸窣窣又出現在了前方的林子裡,那裡有什麼東西不言而喻。
目前的情況就是前有狼後有虎,明顯是被那群蛇包抄了,幾人立刻商量起對策?
但吳邪認為有蹊跷,畢竟這種蛇行動迅猛還有劇毒,真想殺他們幾個就是分分鐘的事,沒必要搞這麼大陣仗。
分析着分析着,潘子就說起了東北的鬼林,樹林本就是容易迷路的地方,但這個林子裡樹木的長勢會受到某種規律影響,還會在裡面受到各種聲音幹擾,林子就像有生命一樣将來人困死在裡面。
這種說法太玄幻,吳邪更相信另一種說法,這種現象就是某些動物将獵物往包圍圈趕。潘子又指了指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我知道有一種狼就會這樣來逼死大型獵物,如果獵物一直避開狼的聲音,就會被趕到絕境,比如懸崖邊上,然後就被狼逼的摔下去,所以一旦開始繞路,我們就算中招了。”
胖子又問,“那現在如何是好?咱們難道隻能走回頭路?”
潘子正要說些什麼,祝音希搶先一步開口,“不能走回頭路,但也沒必要和那些蛇硬碰硬,我們身上的泥最好再補一遍,頭發和臉都不能落下,全身都得被泥包裹才行。”
“嘿,咱們這一路都沒碰到蛇,這泥還是有作用的吧?”胖子一邊問一邊往身上、臉上抹泥。
祝音希點點頭,“我是有切實看過這種防蛇方法的科普啦,而且待會我們過去的時候一定要盡量保持安靜,不管聽見什麼動靜都别理會。”
沒錯,她就是在想能不能躲過那條倒黴巨蟒來着,隻要不上去招惹,再悄咪咪地離開,應該不會向劇情裡那麼慘吧。
聽到這,潘子的表情有了片刻輕松,“這麼多蛇,就算來個真鬼,咱也不敢理啊。”
幾人又說笑了幾句,祝音希便接着道,“不過呢,以防萬一,我們還是得做好與那些蛇搏鬥的準備,隻有槍和刀肯定不行,可以用信号彈,産生的高熱度應該能直接燒死那些蛇,然後我們趁機跑就是了,不過方向不能弄錯,否則可能會越跑越遠。”
沒人想繼續在這片雨林裡打轉,總不能真去打遊擊,大家此刻的目标都隻有一個:盡快跟吳三省會合。
一切準備妥當後,衆人都拿着武器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緩緩貓去。
那種窸窸窣窣的響聲越來越近,一度大到令人頭發發麻的程度,但每個人都不敢說話,走得也很小心。
蛇群都藏在樹冠上沒有出動,顯然這抹泥是有用的,可沒一會兒,上方便幽幽傳來一聲,“是誰?”
吐字清晰,每個人都聽到了,紛紛停下腳步面面相觑,用唇語互相詢問着怎麼回事。
生怕那巨蟒會下來,祝音希連忙掏出手機打字:是用來迷惑我們的,别停,快走!
有了剛才那女聲的經曆,幾人都明白過來,也不再猶疑,立刻轉身就走。
可剛前進有個100來米,衆人身後忽然就響起了一連串響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摩擦,甚至還有樹枝折斷,以及某種大型動物貼地挪動的聲音...
回頭一看,幾人都不約而同倒吸了口涼氣,最壞的結果還是來了,野雞脖子沒找上來,那條在峽谷裡就襲擊過他們的兩條巨蟒其中的一條,居然出現在了這裡!
那莽頭上都是彈傷,眼睛上還插着一把軍刀,雖然看着血肉模糊,可這蛇還在吐着信子,并且做出了攻擊狀。
來不及感慨冤家路窄,這次衆人都學聰明了,在巨蟒沖過來之前就撒開丫子逃命一般沖了出去。
雖然那蛇頭都快被打爛了,但行動迅猛如初,在後面緊追不舍,就好像是特地來尋仇的。
又跑出去幾百米,眼看與那巨蟒的距離越來越短,胖子終于忍不住氣喘籲籲地大罵,“這狗日的!咱是掘它祖墳了還是啥,這麼窮追不舍!”
潘子像是被追煩了,立即附和,“踏馬的要是再追,老子回頭和它拼了!”
“那你留下來和那蛇搏鬥吧,我們先跑。”阿甯涼涼地瞥了他倆一眼。
吳邪已經跑岔氣了,但他還是推了把潘子,生怕他一時上頭真沖回去。
“潘子,你别逞能了,那莽太古怪,頭都被打成篩子都不死,你要去指定得廢半條命!”
胖爺也大言不慚道,“就是!到時候咱再回去救你,萬一你胖爺我這最後的摸金校尉折在這了,簡直就是全人類的損失!”
說真的,祝音希覺得胖子就是故意的,她這會兒上氣不接下氣,一聽他這番話立刻就被逗笑了,然後她就更跑不動了。
幾人就這麼一路跑到了一處沼澤邊,而那頭莽居然還锲而不舍,就在10多米開外,根本甩不掉。
“看來今天必須得分個你死我活了,都抄家夥!”
說着,潘子立刻端起槍,對準了那不斷擺動的莽頭就是幾槍。
潘子的槍法很準,那蛇瞬間停下了追擊,痛苦地扭曲起身體,在地上不停翻滾,槍聲不停,一直到彈匣用光,那蛇竟然還活着。
就在潘子換彈夾之際,那蛇忽然停止了翻騰,猛地一沖,張起血盆大口就咬向躲在吳邪身後的祝音希。
這蛇的動作太快又太突然,倆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好在被阿甯拉着一滾,這才險而又險地避過。
可下一秒,那蛇的尾巴也探了過來,一把拍開了又要掃射的潘子,下一秒,他的身體便重重地摔在了樹上,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
巨蟒一擊落空,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縮回頭顱就朝落單了的祝音希咬去。
這一次避無可避,她的右肩又被咬中,身子一卷就将她整個人扯到半空中準備絞殺。
胖子立刻沖上去用刀砍,可那蛇鱗片堅硬無比,一刀下去竟然連痕迹都沒留下,還被盤起來的蛇身猛地一撞,直接摔進了沼澤裡。
這蟒蛇似乎就是沖她來的,見抓到了人,立刻扭起身子敏捷地爬到一旁的樹冠上。
那蛇沒有第一時間殺她,像是笃定了其他人救不了她一樣,蛇信子吐在她的臉上,盤繞着她的蛇身猛地收緊。
她用盡了全力掙紮仍是杯水車薪,龐大的力量擠壓着她的身體,她剛開始還疼得慘叫,但沒兩秒就發不出聲音了。
就在她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的下一秒,隻聽三聲槍響,支撐着蟒蛇重量的有一人粗的枝丫被打出了一個豁口。
一人一蛇立刻從幾米高的樹上掉下來,這一下摔得極重,蛇猛地就盤起來了,祝音希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手腳并用地爬了出來。
吳邪和阿甯急忙上去拉她,但那莽很快就反應過來,蛇尾巴一下撞飛兩人,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去咬她。
千鈞一發之際,潘子一槍打中了蛇的另一隻眼睛。
然後他不要命似的猛地沖上前,那莽像被激怒了,見有人來送死,立即改變了攻擊目标,一下就彈射過去。
隻見潘子單手拿槍用力一插,一下把步槍連同他的肩膀插進了巨蟒的喉嚨裡,緊接着,巨蟒甩頭就将他提了起來,還沒絞過去,就聽一聲悶響,巨蟒的咽喉部分就炸開了好幾個口子,疼得它瞬間翻了起來。
潘子飛了出去,摔進後方的黑暗裡,那巨蟒像瘋了一樣四處亂撞,巨大的力量把四周的灌木全都砸飛,枝丫都被拍下來,跟下雨似的。
直等了10幾分鐘,那動靜才逐漸安靜下來,巨蟒翻倒在地,扭了幾下就不動了。
還能站起來的就吳邪和阿甯,胖子在一邊嘔吐,祝音希趴在地上昏迷不醒,潘子則躺在幾米開外,他的後腦勺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在流血。
再睜眼時,祝音希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帳篷裡,身上似乎被清理幹淨了,還換了一套衣服,隻是渾身疼得要命,尤其是右肩。
她艱難地坐起來,随即感覺一陣不适,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便幹嘔起來,又不小心扯動肩上的傷口,她的臉色一白,頓時疼得龇牙咧嘴。
那蛇下嘴太狠了,祝音希懷疑它就是故意的,不然放着哪不咬,偏偏咬她已經受傷的右肩?
而且追蹤他們那麼久,就隻抓她一個,這不明擺着回來尋仇的!死蛇,報複心那麼強!
緩了好一會兒,祝音希才有心情打量起這頂帳篷。
外面已經天黑了,帳篷裡點着一盞礦燈照明,旁邊還有一壺水,其他擺設也都挺齊全,一看就是吳三省他們的營地。
也就是說...小官回來了!
這個念頭促使祝音希立刻從睡袋裡出來,結果剛起身,就腿一軟坐了回去。
肩上的痛感減緩之後,其他部位的不适就都被放大了,尤其是兩條腿,又酸又疼,好像不是她自己的了。
艱難地挪動着步子走出帳篷後,祝音希便一眼看見幾米外的遮陽棚下,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就坐在那裡,正與吳邪、胖子還有阿甯商量着什麼。
四人都沒有注意這邊,直到她又向前走了幾步,張起靈像是心有所感,突然轉過頭,看她一個人孤零零站那,幾乎是立刻快步迎了上去。
其實這一路過來,包括差點被那頭蟒蛇弄死,祝音希都堅持下來了,她還覺得自己又厲害了,那麼疼都沒哭。
可在面對他的這一刻,都不用醞釀,眼淚自然而然奪眶而出。
“小官,你終于回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話音剛落,她就被擁入懷中,張起靈沒敢用力,生怕觸碰到她的傷口。
“沒事了,我在。”
宣洩夠情緒了,祝音希才被扶着來到正在看戲的三人那裡坐下,然後一碗熱氣騰騰的面就到了她手裡。
幾天沒能吃頓熱乎的祝音希立馬眼睛都亮了,她立刻小口小口地吃起來,那種就着熱水吃幹糧的日子,她真的快受夠了。
有了她的加入,張起靈的注意力就都放在了她身上,吳邪便把這裡的情況還有剛才商量的結果一并告訴了她。
剛才正好讨論到陳文錦為什麼一看到他們幾個就跑這事上,祝音希掃了幾人一眼,若有所思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雖然我們能确定彼此不是冒牌貨,但文錦并不知情。而且‘它’不是一直在追蹤文錦嗎?出于謹慎和對‘它’的忌憚,所以文錦才會選擇拼命地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