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音樂，在張少祖的引導下，她漸漸找到了感覺。他們的身體緊密地貼合在一起，随着音樂的節奏，在客廳旋轉。

成年人的喜歡，身體會最先知道答案，阿薇現在隻想和張少祖貼的更近，想抱住他，想和他纏綿。

“你是不是也教過信一跳舞？”

“教過，當大佬總會有應酬的。”

“那……你們倆當時誰跳的女步？”

阿薇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當年在信一那裡沒有得到答案，一直在阿薇心裡抓心撓肝的。

張少祖低頭，短暫的注視一下阿薇，就把嘴貼在了阿薇的耳朵邊，說悄悄話一般的分享了這個秘密。

“是信一。”

“哈！我就知道是他！”

張少祖邊帶着阿薇旋轉，邊看着阿薇神采奕奕的臉說：

“對了，我發工資了，等下都給你。”

“為什麼要給我啊？我真不缺錢…”

“就當是房租吧。”

房租？

阿薇輕輕仰起頭，四目相對間，阿薇看到張少祖的眼底好像深夜的星河，帶着遙遠且寂靜的光亮。

酒精作用，微醺的她現在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去他媽的時間年齡道德，喜歡就是喜歡。

阿薇踮起腳尖，手按着張少祖的後腦勺，迫使他低頭。

接着她仰起頭，把自己的嘴唇覆上張少祖花瓣一樣的嘴唇，隻是輕輕的一個吻，沒有多餘的動作，輕柔的一個觸碰。

“就把這個當房租吧。”阿薇說

張少祖愣住一秒，緊接着就如臨大敵，他馬上松開了阿薇，倒退兩步，對阿薇搖了搖頭。

阿薇什麼都懂了，這是被拒絕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很冷靜。”

“你還小，這是雛鳥情結，不要把敬仰當做喜歡。”張少祖冰冷冷的說

張少祖偏過頭不看阿薇，回避着阿薇滾燙的視線。

“雛鳥情節？你覺得，我是在把你當我大佬的替代品？”

阿薇酒醒了大半，她又逼迫性的朝張少祖的方向走了兩步。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龍卷風，你就是張少祖，你不是龍卷風。”

張少祖還是不肯直視阿薇的眼睛。

“不信是嗎？大佬就是大佬，你就是你！”阿薇情緒非常的激動，胸膛上下起伏，

“我大佬給我梳了一輩子的頭，我從來沒有臉紅心跳過。”

阿薇又向張少祖逼近一步，氣勢洶洶的輸出自己的愛意，而張少祖依舊是沉默着。

“我從未吃過大佬的醋，大佬給别的女人理發的時候，我都會安靜的等着，而你，你的手觸碰别人的頭發，笑意盈盈看着鏡子中的别人，都會讓我嫉妒的發瘋，我隻想把她們一個個都剃成秃子。”

張少祖終于轉過頭直視阿薇了，他面無表情，看着阿薇發紅的眼眶，他真的很想伸手把阿薇的眼淚一滴滴吻去。

别哭啊，小太陽怎麼能流眼淚呢。

但是他不能，他隻能平靜的保持沉默，不讓自己的心意被察覺。

他怎麼會不喜歡阿薇呢，畢竟阿薇算是世界給他最後的仁慈。

“張少祖，我不是腦子一熱愛上你這張臉的，哎不對，不是說你不帥，你的臉确實很帥。”

阿薇煩躁的開始揉自己的頭發，把頭發抓的亂糟糟的。

“但是！我是二十幾歲，我不是十幾歲，我讀過書，我看過世界，我甚至沒看過你沒見過的世界！我不信你不喜歡我，你的眼神能說明一切你知道嗎！你看我的眼神和我大佬一點也不一樣！你根本不是要抓着頭發才能不做噩夢！你不做噩夢是因為我在你身邊對吧！”

阿薇憤怒的捧起張少祖的臉，逼迫張少祖直視她。

被說穿内心隐藏最深的秘密的張少祖看起來有點無奈。

“看着我張少祖，就算我在自作多情！你也要看着我的眼睛說你不喜歡我！”

張少祖很想把阿薇揉亂的頭發撫平，可他最後隻低頭苦笑一聲。

不知道笑的是命運還是自己，可能笑得是自己的命運。

“我不能。”

他說，單單三個字，不是不喜歡，而是我不能。

“你喜歡我。”阿薇肯定的說，控制不住的朝着張少祖笑

“我年紀大了，身份也特殊，我們沒有結果的。”張少祖拿下阿薇的手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如果算上上輩子，我比你還大。”阿薇突然充滿了希望。

“而且什麼是結果，結婚生子？孕育下一代？這不是結果，在我看來，在一起，能愛一輩子，就是結果，最後不愛了也是結果。”

“不要想那些飄渺的東西，祖哥，跟我回香港吧，交流要結束了，我不能再賴在這裡了，我們一起去見另一個你。”

在那一刻張少祖突然很想把自己丢了，然後和阿薇一起對抗世界做個瘋子，不管世俗的眼光，不在意年紀的溝壑。

但是歲月給他的傷痛還是讓他推開了阿薇，阿薇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龍卷風，他隻是一抹幽魂，莫名其妙的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莫名其妙的走。

“我不去香港了，我會留在北京，這裡挺好的，我很喜歡。”

張少祖還是忍不住，伸手撫平了阿薇的頭發。

“早點回你的香港吧，對不起，小朋友，我沒辦法陪着你，這個世界是你的，不是我的。”

他彎下腰，用溫柔的語氣說着最殘忍的話，阿薇的眼淚決堤，理智裡有一處核電站爆炸了，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帶着緻命的輻射。

張少祖隻能選擇逃跑，“我去發廊住，這段時間，真的很謝謝你。”

再見了，别人的小小鳥，别人的小太陽，我的救贖。

說完，他便穿上外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