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姆斯笑了一下。

“我聽了半天還以為詹姆是打算跟伊萬斯表白呢。”彼得說。“畢竟同級的學生裡長得漂亮的沒幾個。”

“不是她。”詹姆斯反駁了一句。“既然你們都知道了，就幫我出出主意呗。”

“西裡斯——你，”彼得有些膽怯地問。“你不介意詹姆要追你妹妹嗎?”

不知道為什麼，彼得對西裡斯總有一種畏懼感。其實萊姆斯也知道原因，比起詹姆斯，西裡斯高傲得多。能感覺出來，西裡斯能容忍接納彼得和他，很大程度上上是因為詹姆斯，詹姆斯認為他們兩個也是朋友。

“我為什麼要介意?詹姆是我最好的兄弟，安蒂也是個好孩子，雖然她可能被沃爾布加教導的有些歪，但我相信，詹姆能夠帶領她走上正路。這是我樂見其成的。”

詹姆斯面紅耳赤地坐下了。

這對萊姆斯來說是個新奇的體驗。給自己的好友當愛情軍師，替他出謀劃策，他頭一回幹這種事情。想也不用想都知道這種事情機會不多——彼得不會，他自己也不會，西裡斯更不會。

表明了自己态度的西裡斯對詹姆斯可謂是傾囊相授，連安塔芮絲年幼的時候哭鼻子的事情他都說出來了。

“她小的時候傻乎乎的。為了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搞到白鮮，她自己割破了手指。理所應當的，她因為亂動刀具挨了沃爾布加一頓罵。克利切也因為照看她不力，挨了一頓打。就為了一隻家養小精靈，鬧了半天，還把事情弄複雜了，有點可笑吧?”

……萊姆斯對安塔芮絲改觀了一些。他敢說巫師界沒有幾個人把家養小精靈當做什麼值得尊重愛護的存在(這和有家養小精靈的家族數量不多也有關系)。他沒有想到，安塔芮絲和西裡斯一副模子裡刻出來的高傲，尤其她還是個斯萊特林，居然會對表現出對家養小精靈的友善。

詹姆斯的表情可以用“如癡如醉”來形容。這很容易理解，想要知道喜歡的人的往事，從她的家人口中來得最快。同理可得，他想要知道莉莉的童年，從斯内普……算了算了。如果非得去向斯内普打聽，他不如不知道。

“……她和别的女孩不太一樣，參加宴會也總是在不需要她的時候去沒有人的地方呆着。”

萊姆斯不知道詹姆斯有沒有理解西裡斯的言外之意——過于高調的方式隻會讓安塔芮絲不适。

從詹姆斯若有所思的表情來看，他心下應該有了計較。

“莉莉，你為什麼會拒絕那個赫奇帕奇?我覺得他很真誠也很有禮貌啊——”人還沒有進休息室，就能聽見瑪麗那标志性的大嗓門。

莉莉功課優異，而且樂于助人。瑪麗時常會在需要莉莉幫助的時候和她一同去圖書館。瑪麗很有眼色(斯内普對她的厭惡簡直不加掩飾)，她知道斯内普不喜歡她，所以她除非萬不得已不會尋求莉莉的幫助，以免惹得斯内普冷言冷語。斯内普可沒有莉莉那麼友善。

“我不喜歡他。而且瑪麗，你不覺得他在圖書館門口攔下我這個舉措很讓人難以忍受嗎?”

“是因為他把斯内普氣走了嗎?”

“不。和西弗無關。”莉莉否認。“我不喜歡他。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即使所有人都說他如何好，我也不屑于看他一眼。而且他和我非親非故，有什麼立場指責西弗和我不是一路人?哪怕他的告白再真摯，我也接受不了。”

“好吧。我隻是之前和他在草藥課上組過隊，覺得他人還不錯。”

萊姆斯知道，莉莉是那麼的受歡迎。總有一天，她也會和一個很好的男生約會。但不可否認，在現在的萊姆斯心裡，慶幸和失落對半分。慶幸莉莉果斷地拒絕向她表白的人，失落他的這一份心思一輩子都不會有說出口的機會。

人人都有在陽光下自由追求愛情的權利，隻有他不可以。他不應該去害人。

也許某一天，他能做到，在莉莉的孩子面前，神色如常地對她或者他說：“我曾經也喜歡過你媽媽。”

既然是假設，他也可以希望有一天治愈狼人的魔藥問世。這樣，他就可以坦然地站在莉莉面前，告訴她，他是怎樣小心翼翼地喜歡着她。被拒絕也沒有關系。

可是，現在，是近十五歲的萊姆斯，他遠遠沒有以後的豁達與坦然。

這個時候的他，隻能假裝認真地聽西裡斯和詹姆斯說話，一隻耳朵偷偷聽莉莉和瑪麗說話，悄悄咽下苦澀，臉上還要配合他們談話的節奏，或笑或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