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沉沉不語，表情陰晴不定。

“為什麼不問問我親愛的好妹妹呢?看看她有什麼話想說。”

被伏地魔點名的安塔芮絲，上前幾步，恭敬地低頭，“主人，羅齊爾說的并非是真的。自打西裡斯被除名，我和他形同陌路。至于波特，他是西裡斯最好的朋友，我和他是有過接觸，但不多。他是個和西裡斯一樣沒腦子的格蘭芬多，我壓根就不可能看得上他這種人。”她語氣不疾不徐，真假摻半道。

摸不準伏地魔的想法，她心裡其實很忐忑。但她決不能承認和詹姆有過私情，否則難怕她不是鳳凰社安插的間諜也百口莫辯。鳳凰社的兩位新成員都是她親近之人，烏鴉不染都黑。

“那你如何解釋你和他舉止親昵！”羅齊爾咄咄逼人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會将這段記憶藏得連自己都忘記了。如果不是剛剛挨了那一計威力十足的鑽心咒，他說不定永遠都想不起來。

記憶裡那個女孩的身形和安塔芮絲·布萊克是不太相似，但詹姆斯·波特那張嚣張的臉他絕對不會認錯。不能十分确定沒關系，這個時候難道不是水越渾越好嗎?誰都别想好過，獨善其身更是做夢。再說了，她可是布萊克家族的人，誰不想從布萊克家族身上撕口肉下來。

至于主人信不信?哈，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說不準哪天就長成參天大樹予以她緻命一擊。在主人心中有了裂隙的布萊克，遲早會變得不堪一擊。這世間，唯有信任最難修複。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如此确信和他走在一起的人是我?”安塔芮絲從容不迫地反問：“我看起來像那麼沒有眼光的人嗎?據我所知，我和他從來沒有什麼交集。”

……難怕心虛也決不能表現出來。

比起精神狀态堪憂的羅齊爾，安塔芮絲冷靜的表現讓在場不少人暗暗嘀咕，羅齊爾真的很有瘋狗亂咬人的感覺。她更像勢單力薄被拿來開刀的倒黴鬼。說到底，沒有人覺得她作為世代斯萊特林的布萊克家族的人能看得上一頭格蘭芬多蠢獅子。這兩人明明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去。

“真的沒有嗎?你哥哥和他可是最好的朋友——”羅齊爾的話沒能說完，因為伏地魔動作粗暴地用魔杖對準了他的太陽穴。

……他在對他用攝神取念。安塔芮絲驚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他直接提取她的記憶，那不管她是不是和鳳凰社有關系，她今天大概都在劫難逃，不死也要褪一層皮。連幫她說話的納西莎也落不到好。現在她隻能賭那天她的僞裝做得足夠到位，伏地魔在羅齊爾的記憶裡一無所獲。

“鑽心剜骨！”

羅齊爾的尖叫聲再次響起，安塔芮絲多了一絲僥幸，好歹沒落到她身上不是嗎?

“西弗勒斯。”

出乎意料的是，伏地魔收了魔杖又點了斯内普的名字。

“主人。”

“依照你的意見，你覺得布萊克會是叛徒嗎?”

斯内普和伏地魔在商讨有關安塔芮絲命運的話，她卻無法開口為自己辯駁一句。

納西莎也看了過去。

斯内普臉色不變，“主人，我認為……”

安塔芮絲的心高高提起。

納西莎則給盧修斯使眼色。當着伏地魔的面，盧修斯也不敢輕舉妄動，他對眼前的狀況愛莫能助，隻能祈禱安塔芮絲自求多福。

“布萊克不像那麼沒有腦子的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到底哪一方才是值得信仰和追随的。”

難怕斯内普的話于安塔芮絲有利，她也不敢放松警惕。真正掌握她生死大權的人是伏地魔啊。如果她真的惹怒了他，布萊克的身份根本無法讓他有所顧忌。他行事已經越來越沒有章法了。

“啊，真是遺憾。”

在場沒有一個人知道伏地魔為什麼會發出這聲感慨。

“我不止一次聽說過西裡斯·布萊克和詹姆斯·波特的優秀。他們一個出自布萊克家族，一個來自波特家族，皆是純血中的純血。

“他們天生屬于我們的陣營。我一直為沒有招攬到他們而遺憾。當然，這是你們的愚蠢造成的。得不到的總是叫人忍不住想要去毀滅。

“向我證明你的忠誠。”毋庸置疑，他最後一句話是對安塔芮絲說的，他漆黑的眼睛泛起猩紅，“向我獻上他們的投誠或者屍體。我允許你帶上幫手。不要讓我失望。”

明明伏地魔的語氣稱得上古井無波，安塔芮絲卻無端生出無限寒意。

——————————————————

“安蒂，你的大腦封閉術怎麼樣?”

姐妹兩個相對而坐，納西莎率先開口。從萊斯特蘭奇莊園出來之後，安塔芮絲跟着納西莎來了馬爾福莊園。斯内普也來了，他跟着盧修斯直接去了書房。

她和納西莎真是心有靈犀。即使納西莎不提，她也是要說的。“我還沒有正式學過大腦封閉術。”

納西莎聽了她的回答擰了眉，“将自己的思想和記憶赤裸地展現出來，是一件相當愚蠢的事情，尤其在那位極其擅長攝神取念的大人身邊。這會讓你處于不利地位。安蒂，你必須進行這方面的學習了。雖然現在有些來不及了。”納西莎憂心忡忡又有些懊惱道：“都怪我，居然忘記提醒你這回事了。否則我們現在也不會陷入被動。好在他沒有第一時間翻看你的記憶，說明他還是有所顧忌的。不管是因為什麼，我們得抓住這個時機。哪怕短時間内你不能成為高超的大腦封閉師，起碼不能毫無應對之策。”

“安蒂，你有些記憶應該是不想被任何其他人看見的吧。”納西莎循循善誘道。

安塔芮絲點頭，“西茜你說的我都知道。但現在，我能去哪裡找到一個合适的老師呢?除了你，我誰也信不過。”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們有現成的人選，連我當時學習大腦封閉術都受了他不少指導。”

“他?他是誰?能保證完全可信嗎?”

“可以信賴。”納西莎笑着點了點頭，“這個人你也認識。”

“……”安塔芮絲有個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猜測，“不會是……”她艱澀地開口：“斯内普吧?”

梅林、奧汀或者亞瑟王，随便誰告訴她，絕對不是斯内普好嗎?

“你信不過他?”如果安塔芮絲不能信任他，她是要掂量一下重新為她找一位老師的。

……假使他知道她和詹姆那一段過往，還能不計前嫌幫助她的話。“西茜你能信的過他，我也能。”

“你和他沒有什麼不愉快吧？在學校的時候。”

“應該大概是沒有的……”隻要他心胸大肚，不會對和自己死對頭談過戀愛的人恨屋及屋。“等等，斯内普并不像是什麼好為人師的人，他會願意指導我嗎?”

“這個你放心。有我、盧修斯和他的交情在，他不會拒絕這麼一點無足輕重的小請求的。”

……納西莎不應該對斯内普和詹姆等人的恩怨一無所知啊?

别誤會，納西莎提出讓斯内普教授安塔芮絲大腦封閉術真的隻是單純從擅長程度建議的。她隻是沒安塔芮絲想得那麼遠。她壓根沒有想起安塔芮絲和詹姆斯的過往這一茬。當然，她也無法預知，斯内普是那樣的沒有耐心，教導是那樣簡單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