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思考這些并無意義,青年獵鬼人随即開口問道:“這附近不安全,你家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不過,喬南似乎并沒有在意他的問話。
“明治四十四年?”她低聲重複。
明治四十四年,也就是說,明年七月開始就是大正年号了。
喬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穿越了嗎?
聯想到之前的夢和墓碑上的字,如果她猜得沒錯,之前追着自己的那個怪物,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鬼”。
而面前的人,極有可能就來自那個神秘的鬼殺隊。
圓上了,這下圓上了。
“女士?”劍士再次發聲詢問。
“啊?”喬南稍稍回過神,硬着頭皮繼續往下說:“那個......竹之内家,您有印象嗎?”
這回,詫異的表情從喬南轉移到了劍士的臉上。
“竹之内家?不是早幾百年前就已經不存在了麼。”
先祖的傳說果真不是杜撰,這個時候的竹之内家,原來真的已經流亡海外很久了。
“那個......我應該算是,呃,幸存者。”喬南盡力掩飾着尴尬的神情,蹙着眉頭,盡力組織着語言,但面前的人似乎并不太相信。
她隻好将脖子上挂着的項鍊取下放在手心。
“要是你不信,就看看這個!”
“這是竹之内家世代相傳的信物。”少女的聲音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劍士的目光落到那朵銀色的彼岸花上,似有一絲動容。最終,他沉默半晌,緩步走到喬南面前。
“先去藤之家避避吧,那裡暫時不會有鬼來襲擊。到了白天,你可以自行離開。”
喬南暫時松了一口氣,向面前的人道謝後,并排跟在他的旁邊。
先活過今晚吧,以後的打算,明天再說。
穿過過幾處樹叢和荊棘,二人在月色的掩映下找到了找到了劍士口中的“藤之家”。
“到了。”青年劍士停下腳步。
喬南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那座小屋,它看起來很普通,甚至略顯簡陋。風鈴一樣的紫藤花從房頂一直延伸到窗台,随着夜風輕輕擺動。窗戶内能看到隐約跳動的燭光,應該有人已經在裡面了。
青年敲了敲門。
稍顯稚嫩的男聲從屋内傳來:“是誰?”
“是我。剛剛有村民被鬼襲擊了,需要帶她暫且來藤之屋避一避。”
“是水柱大人!”屋内的聲音忽然多了幾分激動和欣喜,木屋的門也應聲而開,一位穿着同樣黑色隊服的少年熱情地請二人進去休息。
“你們先去吧,我還有其他任務。”劍士撂下這句話後,即刻消失不見。
喬南被這迅速移形的身法驚呆了,旋即被旁邊的少年拉進屋内。
屋子裡的光線并不十分明亮,僅點了一根蠟燭。她眯了眯眼,這才看清楚屋裡的人們。大多都與自己一樣的年紀,穿着統一制式的服裝,但羽織的造型又各有不同。
有的劍士受了傷,在接受同伴的初步治療。有的過于疲憊,抱着手裡的日輪刀,靠在牆角沉沉睡去。但無一例外,他們臉上的表情都顯得格外的平和與堅定。
“你們......是鬼殺隊?”喬南試探着詢問。
“是的。”為同伴包紮的少年劍士輕聲回答。“雖然是鬼殺隊的設施,但這座屋子也可以用于平民避難的,不用擔心。”
看來,鬼殺隊真的在曆史上存在過。
但是,為什麼自己會從現代莫名其妙地來到這裡,那個夢在昭示着什麼?不該犧牲的生命又是誰,還有最關鍵的問題——自己要怎麼回去。
“瞎想也沒用,等明天安全了再出門找辦法吧。”喬南盡量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裹着毯子沉沉睡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
離開藤之屋後的劍士走遠幾步,拍了拍手。一隻玄色的烏鴉從斜上方的樹杈上飛下來,輕盈地落到他的肩膀上。
劍士對着烏鴉耳語了幾句,黑色的小鳥點點頭,旋即撲閃着翅膀,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日升月落,天光乍破,喬南在這裡度過了第一個平安的夜晚。
“吱呀——。”藤之家的門被推開,大片的陽光照進了并不寬敞的屋子。
緊接着,一陣更為尖銳的說話聲打破了喬南的好夢。“醒醒,竹之内家的小姑娘。”
她揉了揉迷離的雙眼,這才看清了面前的人,正是昨天救下她的那位劍士,還帶着一隻會說話的烏鴉。
“我同主公确認過了,竹之内家的确還有殘留的血脈。”
“主公還說,一個小姑娘在外面,無親無故的不安全。”一旁的烏鴉開始搭腔。“所以邀你到總部去住一段時間。”
“啊?主公是誰?”信息量太大,喬南一時間有些消化不過來。“還有這個......會說話的烏鴉?”
“你應該認識的,産屋敷家是竹之内家的世交。”青年的聲音仍然保持着一貫的冷清。“鬼殺隊的主公,也是産屋敷家的後人,産屋敷耀哉。”
“我是鎹鴉,不是普通的烏鴉!”一旁的鎹鴉也好奇地探頭,看着面前有些狼狽的少女。“你連這個也不知道嗎?”
“那,我也介紹一下自己好了。我叫竹之内喬南,實在是太感謝你們了。”喬南松了口氣,眼神裡充滿感激。“不然我還真的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劍士,你呢,我該如何稱呼你?”
“富岡義勇。”他的回答意外的坦誠。“如果沒有其他異議的話,我們現在可以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