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矢昴和安室透前後腳踏出監控室大門,兩人無比默契地各自往相反的方向走,到兩端樓道盡頭停下來。沖矢昴在電話裡簡單跟同伴說明這裡的情況,本要向同伴交代的事情在回顧一眼正在打電話安室透後就止住了。
背向他而立的安室透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側臉看過來,沖矢昴已經收起手機推門而入。
暫離人群的安室透排開先前顧慮,直截了當的說道:“結城小姐,你上車的路口不是你回家的路更不是回公寓的路,所以浪費時間的理由、借口、謊話就别拿出來敷衍人。”
結城绫沒支聲。
安室透繼續說:“你對我沒信任,無需也不必向我解釋為什麼離家,又為什麼跟蹤那些人。你的私人事情或者你家裡的私事,不想說可以不說;但是,關系到孩子們安危的還請坦誠相告。”
幾分鐘過後,安室透終于等到結城绫的回複: “你跟白露什麼關系?你跟蹤我的目的是什麼?”她含低氣息,卻也有種你不坦白我也咬死不合作的強硬,“别拿巧合這個借口搪塞,如你所言,浪費時間的謊話不說也罷。”
“她跟我一個同學很像。”這是安室透早就想好的回複,留一半真也不算欺騙,外加跟蹤的事他遲早都要給結城绫一個合理的解釋。“初次見到她的時候我确實有被驚到,因為我那位同學已經離世了,經過幾次接觸發現她們隻是碰巧長得像而已。至于歌舞伎町的事,不管你相不相信,真的是偶然。當時看到喬裝的你,我不太确定又忍不住好奇,第二天才跟過去看看,着實沒想到你竟然在做那麼危險的事情。”
“這樣啊。”
安室透聽着結城绫四平八穩的語氣,一時竟聽不出她是不是真的相信。
“可我也不知道孩子們在哪裡,不管你相不相信。”她突然來了個轉折。
以安室透對結城绫這段時間的粗淺了解,她雖對自己心有芥蒂,卻不是無情冷血到會漠視孩子們生命的人。果然,不多會兒,手機那頭的結城绫喃喃自語:“我在等她,她應該知道。”
“白露小姐。”安室透心明如鏡。
“你可别誤會,她跟孩子的失蹤沒關系。”結城绫急忙解釋,“以前遇到危險她總會第一時間出來救我,這麼多年我又不傻,當然清楚他們在我随身物品上裝的東西,跟我有關的事她都會找人盯着。”語必,她又輕輕歎了聲,“,這次幾天都沒動靜,可能是我讓她感到寒心了。我打了幾次電話,她都沒接。”
此時,面若寒霜的結城曉人與愁眉苦臉的毛利小五郎從會議室内出來,碰上往外走的毛利蘭。父親與她擦肩而過什麼也沒說,毛利蘭默默走到安室透跟前,将結城绫來電信号的具體位置告知。對面的結城绫也聽到毛利蘭的聲音,她說:“不用擔心我,我有自保的能力。”
“有聯系栗原警方嗎?”安室透問毛利蘭。
毛利蘭沉重地搖搖腦袋,“昴先生說,那樣會打草驚蛇,而且,绫能逃出來,自保的能力定是有的。”
安室透與結城绫交過手,她确實有自保的能力,但僅限于對陣少量敵人。所謂的自保之能,無論是從結城绫口中說出還是從沖矢昴口中講出,都隻能騙騙心無城府又天真的毛利蘭。
結城绫的自信來自于一定會救她的白露,沖矢昴的想法恐怕與她一樣。
“結城小姐,你的手機呢?”
大概沒想到安室透突然問這個,結城绫聲音一滞,“呃……我逃得倉促,忘記帶走了。”
這個謊言實在太拙劣。
電話兩頭的人各懷心思,他們都深知有些事情不便當着毛利蘭的面講,安室透随便找了個由頭将她支開。
結城绫也說:“蘭,讓你很抱歉讓你擔心。”轉而輕笑,“我跟安室先生有悄悄話要說。”
毛利蘭低垂眼睫默然走開。
“我說幾個地址,你記一下。這是我跟蹤那群人時,發現他們的幾個據點。”
安室透打開自己手機,記下結城绫告訴他的地方。這裡面有他們上次打架的居民巷、地下賭場、酒色場所、高級酒店、等等,甚至還有風俗店。
“你都進去過嗎?”安室透沒有懷疑地址的真實性,隻是其中有些少兒不宜的場所不同于百貨超市,結城绫一個高中生想混進去怕是不容易。像歌舞伎町那樣打扮?亂象叢生的地方,她粗陋的僞裝哪能輕易瞞天過海。
“當然去過。”結城绫肯定地說,不免帶點小驕傲,“我自有辦法。”
有恃無恐,仗着有人保護便無所顧忌,但現在也不是追究此事的時候,安室透挂斷電話前簡單說了幾句注意保護好自己之類的囑咐。比起結城绫,這邊剛開完會的結城曉人臉黑到極緻的模樣,讓他更為擔心,情況似乎比他預料的更糟糕。
安室透一進門就感覺到沉重壓抑的氣氛,他不知會議當中發生過何事,移步到毛利小五郎身邊低聲詢問。
城市酒店出了命案,這案子是由在外執勤的佐藤傳來。酒店工作人員報案時正遇上在那一帶搜尋的佐藤等人,她将随行人員分成兩路:一路繼續搜查;她自己則帶人進入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