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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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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澤贈送的靈感素材每個都隻有一兩分鐘,他們一次性看完全部内容。

結城绫翻開小說,在其中一頁畫了橫線标記的地方再次打個圈。

“《沒入海底》素材裡的内容應該是這段,原本在道上呼風喚雨的毒】販落魄之後被仇家懸賞取命,毒】販攜着懷有六個月身孕的妻子在邊境被殺】手】追】殺的場景。”結城绫依次換着手上的小說,依序邊圈邊講,“《千面》裡醫生聚精會神給患者做手術的過程描寫;《格式化》的楔子,主角因霸淩導緻殘疾,精神刺激下分裂出另一人格,開始複仇之路;《藍色火焰》中的房子被大火吞噬的畫面;《殘垣》這段……”結城绫拿筆打圈的手握緊又松開,一個不算圓的圖形頓了幾筆才畫完整,“防空洞頂上隆隆炮聲,洞内避難的人們眼神木然,纏繞他們的都是無盡絕望,矢澤老師在書裡還寫了低層人民為生活自售的場面。”結城沉沉地歎息,壓制在心底撕扯顫抖的弦,揉着發酸的鼻頭,再翻開《獨木》仿佛一腳踏進了屍山血海,“炮彈從天而降,落在廢墟中小女孩的位置,頃刻間……”結城绫再也講不下去合上書籍,轉眼望向窗外明媚的午間暖陽,白日裡明亮的色彩摻進冷灰色調的内部裝修中顯得深沉壓抑,少女原本無神的眸子更添了幾層濃郁暗淡。

身側的安室透也無心扮演知心暖男的角色。他右手像是随意地擱在《沒入海底》封面,左手攥住DVD機遙控器。電視屏幕上循環播放着那段追殺影像,一語未發的安室透周身籠罩着一層森寒入骨的凜冽之氣,倒映在他眼中跳躍的影像掩蓋了紫灰瞳内崩裂的殺意。

隻有一分兩秒的無聲監控視頻裡有一對倉皇逃竄的男女,安室透認識其中一個——那是去歲初冬在廢樓中被Vodka槍殺的男人。

陰謀或者說謀劃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安室透無從得知。至少,從這段簡短的監控錄像中他得出了确切的結論——他自己在很久之前就已成為别人棋盤上的棋子,隻待開局。

随着調查一步步深入,安室透已經對以前得來的與白露相關的信息産生了懷疑,當初他認為的機密指不定是對方刻意放出來的消息。如今看到的視頻隻是進一步佐證他心中的推測,本該在意料之内,可心底恣意洶湧迸裂的火焰是因為……

因為矢澤更!

他先前對矢澤更不妙的違和感化為了現實,安室透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讓景光抱憾終身又深愛着的人,竟也踏上了一條晦暗不明的道路。

結城绫注意到了安室透不同尋常的反應,他此刻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與平日裡陽光明朗的安室透大相徑庭。那種一靠近便會使人不自覺生出毛骨悚然的顫栗感,結城绫十幾年前也感受過。雖然當年的她還年幼,記憶中的畫面還很模糊,但從記憶植入骨髓的恐懼揮之不去。時隔多年,再次被不寒而栗的氣息圍繞,小時候的懼怕心理毫無理由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見怪不怪的尋常。

“果然是給你的。”結城绫以稀松平常的語氣說着,把文具書籍收拾規整直起身将其擺回書架原來的位置,然後把一張張光盤裝回CD盒分别疊放再塞進一個紙袋内,擱在安室透面前的矮幾上,“你帶走吧。”

神思未飄遠的安室透一直都有認真聽結城绫核對詳實視頻對應的文字段落。對事老成的态度,對人世多愁的悲憫,安室透似乎看到花季少女以流星墜落一般的速度變成一名曆經滄桑的老者。他毫不客氣地收了那幾張光盤,站在旁邊視線一直跟随忙碌的少女。打掃、清潔、重新擺弄房子内部裝飾品,她像是若無其事的模樣又無比認真,不得空閑的身影仿佛是尋得一個難得的休息日必須給家裡裡外外做個透徹的大掃除。安室透莫名的悲從中來,忽然想到今早結城雅人臉上一閃而過的難過與苦澀,此刻,他算是感同身受了。語言失去了它應有的能力,哪怕隻發出半個音節都是聒噪。她情緒低落,他的心情也好不哪兒去。結城绫似乎忘記了這屋子裡還有自己的存在,這女孩兒手腳不停,一樣的擺件她要調整無數個位置,地面清潔她不用掃地機器人,拿着拖把來來回回拖了又拖。

“蘭姐姐,别擔心,等過了最高熱度,绫姐姐就活血滿滿的回來了。”柯南安撫毛利蘭的話語在安室透腦子裡回響。可是,陷入風波中心的那些人,他們真的還能回到曾經嗎?

等到結城绫終于忙無可忙了,她撩起頰邊略微淩亂的發絲,眼睛穿過縷縷黑發落到安室透身上,才發現人沒走:“你……還在?”

“餓嗎?”安室透柔聲問。

結城绫下意識想搖頭否認,可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噜咕噜叫起來,她有些不好意思揉了揉胃部,尴尬地笑着:“好像……有點。”

安室透随意環視了一眼這個冷清到沒幾分煙火氣的家,估摸着住在裡面的人都不怎麼做飯,冰箱裡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可以立馬拿出來做料理的新鮮食材,自家空了一大半的冰箱也沒抽出時間去添購補充,雖然能做出兩人份的午餐,但多少有些簡陋。安室透征詢她的意見:“出去吃?”

結城绫閃着眼睫考慮半秒:“可以。”

簡單捯饬捯饬出門,結城绫又是帽子眼鏡口罩全副武裝。安室透想到她目前是處在風口浪尖的網絡紅人,就準備帶她去安靜人少的地方用餐,沒曾想結城绫上車後提議去吃中餐海底撈。

“什麼?”駕駛中的安室透以為自己聽錯了。撇開距離不提,就近的店面在新宿人群最密集的街區,她把自己裹得那麼嚴實卻要去人滿為患的地方吃飯?

副駕上的結城绫摘下口罩,以為是安室透反對,讪讪地抿抿嘴:“其他地方也可以,安室先生想吃什麼?”

“不是不行。”安室透非常無奈,還是順了她的意願,“打電話預訂吧。”

安室透估算着時間。今天是工作日,他們開車過去至少四十分鐘,到店差不多下午兩點左右。他隻希望店裡人少點,網絡上記得結城绫長相的人少點,困擾安室透的小煩惱直到他們到店落座點餐後才被打消。

過了午後飯點的店裡入座率依然高,人們隻是盡情開懷吃喝和同桌的人談天說笑,根本沒有閑人去舉目張望其他進店的客人。人們講着安室透聽不懂的外國語,時不時會有日語夾雜其中。沒有異樣的目光,沒有讓人郁悶的閑言碎語,安室透原本想找工作人員換包間的想法也在結城绫自然輕松地卸掉裝備那刻作廢。

位置是結城绫選的,适合兩人用餐的卡座,處在邊緣。安室透以前有聽說,這個大型連鎖餐飲店有表演和給客人慶生的特别活動。他們到店時,不知道裡面慶祝過幾輪了,有幾桌擺着生日蛋糕,還有客桌後立着“生日快樂”的彩色燈牌。

工作人員舉着燈牌,推着雙層蛋糕轉到了與他們隔着幾步之距的那桌客人處,手舞足蹈踩着律點節奏跟随音響中的歌聲唱跳。被祝福的人是一名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比起大人無顔面對尬尴社死一瞬的場面,孩子則更為期待。

結城绫雙肘支着桌面掌撐下巴,饒有興味地看着對面那桌溫馨和諧的一幕。這段時間沉積在她秀氣臉上的陰霾在此刻被久違的暖意驅散,眼底恬靜的光芒裡盡是豔羨。

和小女孩同座的還有三人,一男兩女。其中齊耳短發的女子在側身切蛋糕時視線掃到安室透他們這邊,先是一怔,切完蛋糕似乎是為了确認什麼再次将目光看向他們,而後那女子附在小女孩兒耳邊低語。小女孩兒的眼睛也随之看過來,一邊聽着女子在她耳邊的話一邊乖巧地啄着小腦袋。桌上另外兩人也将視線投來,别過目光後兩人均不約而同地四目相顧默然無言。

安室透很小心,卻非草木皆兵的狀态。他見結城绫并不緊張,隻是難為情地歪過臉避免與那桌人眼神碰撞,心知不會有他擔憂的事情發生。沒多會兒,對面小女孩端着兩個盛着蛋糕的瓷盤輕快地向他們走來。

小女孩兒眨着靈動清澈的大眼睛,童音清脆:“姐姐說,這個給你們。”

她說得中文,安室透沒聽懂。結城绫微顯訝異,以中文回道:“你們……認識我?”

小女孩兒眼皮一擡,眼睛睜得更大了,她扭過頭看回自己桌的幾個大人,尋求他們的答案。短發女子莞爾一笑,對着他們輕颔首。

女孩兒莫名其妙一頭霧水,回了結城绫一句“應該吧”便奔回自己家人身旁。菜上桌了,工作人員幫他們下好食材提醒涮煮時間後退下去。安室透雲淡風輕的聊家常一般:“我今天沒和你一起,你會過來嗎?”

“我會一個人來。”結城绫以銀匙舀起小勺蛋糕送進嘴裡,清甜奶油香在口中化開于唇齒間纏繞。她未擡眸關注安室透的神情變化,隻是靜靜地小口小口吃着。

“E樂團的成員。”安室透語氣笃定。

結城绫不意外安室透能道出那桌人身份,她含着小匙含糊的“嗯”了一聲,把吃完的蛋糕盤擱至一邊。本是飯後甜點的蛋糕,她在飯前就吃上了,為解口中甜膩,她将杯中之水飲盡,安室透極其周到的為她添上。

“謝謝!”結城绫夾起濃骨湯中的肥牛肉片,在調料碟中滾了一圈送到口中細細咀嚼着。一旁火紅的湯鍋香味在沖撞她的嗅覺,結城绫無比惋惜地歎氣,“我要是能吃辣就好了。”

安室透腦子裡浮現出被辣到淚眼婆娑的結城绫,抑制不住唇角上揚的弧度,說:“别勉強。”

用餐結束之後,他們在停車場又碰見E樂團的人。小女孩兒摟着短發女子手腕和長發的鵝蛋臉女子上前與他們寒暄,同行的男子并未下車。

鵝蛋臉女子從衣服口袋裡抽出一根翠玉發簪,将長發随意挽成一個簡單的發髻,一口爽朗明亮的音色:“曉人的妹妹。”

“你好!”結城绫赧然一笑,腼腆地打過招呼又不好意思去更正對方不知是有意無意的口誤。畢竟,女子說得沒毛病,自己也是結城曉人的妹妹。

“我叫蘇南。”女子自我介紹完,再介紹短發女子和小女孩,“張團芝,張夕芝。哈哈,對你們來說有點拗口,不過,你聽得懂中文沒關系。”

結城绫要禮尚往來,蘇南伸手一揮打斷她:“绫嘛,我們知道。”

言語不通的安室透聽到這兒蓦地瞳孔驟縮。

“你們好!”結城绫頗感窘迫,面對素未謀面又熟悉自己的陌生人她竟不知怎樣打開話題稍稍增進一下彼此的距離。

“我聽曉人說,你精神狀态很不好。”叫蘇南的女子倒不似她那般多慮與拘謹,開門見山直切主題還滿面肅然,熟稔的語氣就如他們認識了很多年,“也安慰不到你什麼,讓你别在意網絡上的流言你肯定也做不到。有一點,你要謹記啊。别為網絡上那些滿嘴噴糞的東西想不開。”見結城绫呆愣着,蘇南忍不住提高音量,“你聽進去了嗎?”

“嗯……”結城绫還在恍惚當中,蘇南目光移到她身側,落在安室透臉上,“這位是……”

結城绫回過神趕忙介紹:“這位先生叫安室透,我們是鄰居。”

“初次見面!”安室透以母語向她們問候。

“安——室——透——”蘇南咬着名字一字一頓,瞅着雙眉, “這名兒怎麼那麼耳熟呢?”她嘴半張,眼睛轉向張團芝,“白露是不是跟你提過?”

“你好!安室先生。”張團芝溫柔地用日語回應安室透,對蘇南的疑問隻是淺笑不語不置可否。

蘇南有意多聊幾句,被不遠處汽車喇叭的連續兩聲鳴響打斷。

“馬上來。”蘇南不高不低的聲調回答同伴的催促,對結城绫他們匆匆道别,“我們趕時間回國,等國内活動結束之後,我們再過來找你玩兒。”

張團芝牽着小女孩兒的手,溫婉柔情的目光停留在結城绫和安室透身上,“再見!兩位。”

不知結城绫想到什麼,又走神了。安室透揚起笑臉道了聲 “再見”,目送他們轉身的背影中又悄悄把目光探向車内的男人。那男人看起來三十五左右的年紀,有着比自己還深一度的麥色肌膚,輪廓分明眼睛深邃偏薄的雙唇輕抿着無甚表情。在店裡吃飯安室透就有所察覺,此刻從車廂内淡然靜坐的男人身上,安定透又嗅到了那股強烈的同類氣息。沒有模糊掉界限;沒有摻雜渾濁色彩;眼神堅毅銳利,仿佛有一眼洞穿人心的能力。男人似乎注意到了安室透打量他的眼神,也不甚在意,待幾名女性上車之後,便驅車絕塵而去。

“是他嗎?”靜默幾秒,安室透突然發聲。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側眼看到凝眸兀自陷入沉思的結城绫。安室透不急,雙臂環抱好整以暇地等着結城绫神魂歸位。沒多會兒,神色複雜的結城绫輕顫眼睫,向上微擡的雙眼撞上安室透雲淡風輕探究自己的眼神,略顯慌亂的連忙将目中焦點側開。

“你剛剛說是誰?”分神之際,結城绫沒聽真切安室透詢問的話,才要确認一遍。

“栗原倉庫救你的人。”安室透聯想到剛剛那個男人和結城绫形容當時救她之人的大緻體征有點像。

結城绫堅定回道:“不是。”

安室透微露異色。

“不是他。”結城绫肯定地重複,解釋道,“我相信自己的直覺,兩個人給我的感覺完全不同。”

直覺這種抽象的感觀感受非常玄幻,是否準确全靠個人自身閱曆經驗去判斷。安室透不好評判結城绫十八年來短暫的人生經曆給她帶來了多少識人斷事的本領,經過幾次接觸,安室透還是相信結城绫的敏銳度。

安室透有疑問,結城绫給不了他想要的答案。

結城绫心事重重,她無法确認從安室透身上獲取某個人的信息,是否得用她有口難言的秘密來等價交換。

返家途中亦是靜默無言。

進公寓電梯,安室透回想起他和白露的初遇:一張臉,一句話,驚到他汗毛倒豎;瞬息之間,安室透在心裡設想了多少種可能,做了接受多少種最壞結果的準備,隻有他自己知道。組織内虛實難辨的傳言,謹慎僞裝才從北海道探得的信息,真假幾何呢?念及此,安室透又不免升起與檜原時一樣的懊惱之意,都是被先入為主的主觀臆斷蒙蔽了。結城绫憂郁的背影在他眼前緩緩前移——就像這孩子一樣。

如果不是他們潛意識裡的感情偏頗,怎會忽視那些不合常理的地方。

好比國籍的問題;安室透不是不知道加入中國國籍有多困難,而他隻是想像組織羅織的網寬泛強大到勝過了一個大國的嚴格國制,卻在潛意識裡抛卻另一種可能,自己要查的這個人從來都不是日本人。

比如通過Vermouth給的郵箱地址黑進白氏電腦之事;一個非法經營了幾十年的研究記錄,真會那麼輕易被攻破嗎?

又例如,在BOSS身邊長大;這個傳言在組織内部由來已久,從何起源,從何散開,均無從得知,而組織中心的人又沒辟過謠,與組織有過交集者基本對此深信不疑,安室透也不例外。直到從柯南口中聽到白露曾遭組織追殺之後,安室透恍然意識到或許這隻是他們為掩人耳目所用,傳言是真是假都無足輕重;真,起到震懾作用;假,影響不到任何人實際利益。

種種破綻,在白露身份越來越明晰的情況下逐漸顯露。雖有矛盾之處,但安室透并不認為曾經或許是白露故意丢給他的信息全是假的。通過課長的口述,還有清水憐治的怨怒,安室透基本可以确定,水原家有雙生子無誤,另一個孩子應該早已離世。否則,不會有白露的出現,且此事組織未必知曉。

糾纏于心的藤蔓無窮無盡,安室透注視女孩的目光惆怅黯然。

還有……

結城绫的身世!

“從前,你是不是以為她是水原光?”

在結城绫合上家門之前,安室透的問題脫口而出。話一出口,别提結城绫詫異的神色,連他自己都有些吃驚。可,說都說了,來不及收回。

雙方對視幾秒,結城绫撇開視線轉着眼珠,思忖着什麼。半晌,她咬着下唇小弧度搖頭。

安室透心生幾分無力,既已失口講出水原光,不妨再進一步,在女孩搖搖欲墜的信任堤壩上再拉閘洩洪。

安室透說:“令兄還未與你坦白結城家家族史嗎?”

結城绫輕扶門沿的手指猛地收緊,她的身體在四月末的和煦暖風中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面露苦澀凄然一笑:“國仇,家恨,世代無解!”

安室透一怔,結城家昔年舊事,怎就牽扯上白露的國仇了?他仔細回憶結城雅人說過的話,腦子裡溫潤的嗓音如晴天霹靂,那個男人一語含糊帶過的過往凝聚成一滴沉重雨珠,直直砸在靜默無痕的湖面,泛起陣陣漣漪。

“研究人員死的死,散的散,祖父他們的研究項目後來如何,我不得而知。”

“我并非是要替犯錯的祖輩乞求原諒,隻想竭盡所能去彌補那些錯誤帶來的傷害。”

結城雅人飽含愧疚的言語在他腦中回旋,雨珠化作冰雹,迸濺出的水花似乎連着電流,刺激着他每根神經。安室透十指扣紮掌肉,他當時怎麼就沒想到結城雅人的話外之音?他一直以為對方指的是黃昏别館的慘案,其實結城雅人說的是更早的曆史。那個男人故意将兩件事混在一起道出,是對方本人對銘刻在曆史長河裡的過往也羞愧到難以啟齒。

清水憐治與結城绫打啞謎雖未指名點姓,但當時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他口中的“她”是白露。他說白露最該恨是結城家,他及時改口把“你們”換成“我們”,意思相差無幾。

幾代人的暗戰啊——安室透又憶起監聽裡結城曉人的話語。

“抱歉!”安室透沉聲道完歉,轉身又折回電梯内。前往停車場的短暫時間裡,他給風見打電話,“風見,你去戶籍檔案室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結城家近四代人的戶籍資料。”

“四代人?”下屬難以置信的語氣從聽筒内傳來。

安室透想了想,圈定範圍:“是結城雅人本家這一支,年代久遠盡力而為,找不到也沒關系。”

“我盡力。”面對不确定能否完成的任務,風見可不敢打包票。

“對了,降谷先生……”風見想彙報什麼,被安室透下達的另一個同等難度的任務打斷。

“風見,绯櫻家前幾代人的戶籍資料也一同找找。”

手機那頭的沉默代表無語凝噎的下屬對這兩個任務都非常頭疼。現代信息發達,要找當代人的戶籍資料是輕而易舉,可往前推幾十年近百年,戰亂紛飛的年代,紙質戶籍未必能完整保存下來,安室透要幾代人的檔案,整天泡在戶籍資料室也不一定能找齊。

風見的聲音有些飄:“降谷先生,你什麼時候要?”

“能找着多少算多少。”安室透自是清楚其中難度,不設期限,一開始就沒把它當成任務給風見下達。可風見習慣使然,上司開口要的東西,他怎敢懈怠。

“另外……”安室透頓了兩秒,“沒什麼了。”

死在廢墟中的男人屍體被Gin他們掩埋後又被公安秘密撿走,過去大半年一直躺在殡儀館冰櫃中,直到現在那男人的身份都還是個謎。

白色馬自達自停車場駛出一段距離後,安室透從側後視鏡内瞥見一抹熟悉的影子,結城绫竟然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追了上來!安室透踩下刹車靠邊停下,下車回望着那個全力狂奔的女孩,緩行幾步到車尾。結城绫放慢了追趕速度,由于慣性還是一頭栽進安室透結實的胸膛中才停下。

安室透雙手扶住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四肢酸軟直往地上滑的結城绫,問:“怎麼了?”

結城绫一口氣沒緩上來,捶着被急呼到肺裡的空氣刺痛的心口,叮叮咚咚捶了一分多鐘,氣息漸趨平穩,仰臉看着安室透卻不言語。

“有事打個電話就行。”安室透瞅着她額上冒出的細汗,折身到車内抽了幾張紙巾給她。

“結城家的事,哥告訴你的?”

就這?為這個她追那麼急!安室透不禁啞然,幾不可聞的一聲歎,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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