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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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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沒人發現那三人是幾時潛進本家的。

結城绫被兄長塞進書房密室,她蜷縮着身子躲在那個暗沉狹小的空間裡,靜靜聽着密室外那些人的對峙交鋒。

結城本家的安保本有夜班值夜的,然而此刻,古色古香的偌大和式建築宅院猶如一座深眠的孤島,隻有結城雅人的書房内透出一點昏黃的微光。

結城兄弟分别立在書房入口處,看着幾名闖入者,哀涼悲憤的目光裡含着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房間正中央跪坐着一個須發半白的人,前額處一指長的破口,順着雙頰而落的血液早已幹涸,凝結在蜷曲枯燥的齊肩中長發上,形成一扭一扭的血發條,胡亂地垂在那人兩鬓。他雙眼渙散,神情頹喪,俨然一副生無所眷之态。

白露懶懶地斜歪在原來雅人辦公用的轉椅裡,搭着二郎腿,支肘撐着腦袋,眼睛時睜時眯,仿佛幾天幾夜沒睡的模樣。立在她左側的男人正襟危站,雙臂抱懷,眼睛卻一刻不離對面的兩人;右邊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大喇喇地坐在白露跟前的書桌上,嘴裡吹着不成調的哨子,手上轉着一把大号瑞士軍刀,視線在跪坐的人與結城兄弟間來回遊移,時而挑釁時而鄙夷。他好動,被他們之間壓抑凝重的氣氛整得有些不耐煩,順手抄起桌邊的飛镖刺向地上的人。結城兄弟同時往前撲,雅人快一步,手抓到地上之人的胳膊,沒拉動。那枚擲出來的飛镖不偏不倚直直紮進腳邊一寸的木地闆裡,尾羽輕輕顫動。

性格溫和的雅人也免不了氣上心頭,對擲镖之人怒目而視。男人一聲冷嗤不為所動,繼續吹哨轉刀。視線後斜,一副百無聊賴的語氣:“小姐,怎麼做?”

白露滿面倦怠,支着腦袋的手從左換右,閉着眼皮一言不發。男人煩躁地将瑞士軍刀紮入書桌,跳下來指向跪坐地上的人,“不就是賬本嗎,把這老不死的宰了,看他們還藏着掖着。”

“你敢!”曉人恨恨咬牙,一腳踢開那支飛镖,瞪向白露,“賬本沒有。”

白露緩緩擡起眼皮,瞥了一眼幾步外的花梨木書架,唇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雅人幾步跨過與堂弟一起擋在跪坐之人身前,同時也擋住了白露視線所及之處。男人反手扯回軍刀,要就地開葷見血的勢頭。

“阿卓!”另一邊環抱雙臂的男子以眼神示意,“别鬧。”

卓矢煩躁地“啧”了一聲,反身又跳坐回桌上。刀柄敲着桌面,一口吊兒郎當的腔調催着還在淺寐的白露:“睡醒了沒?都快半小時啦,是殺是刮給句話。”

一聽此言,曉人對闖入者橫眉怒目;雅人深鎖濃眉,滿心痛惜。他凝視白露,“你何至于如此?”

白露眼皮半眯着,放下撐着腦袋的手掌,食指中指并攏揉起了太陽穴。身側的福地規明替她回了,“雅人先生,小姐隻想拿回賬本。”他目光穿過男人颀長的身軀之後,跪坐地面的上任家主如今隻是一心求死。“至于令尊……”

他的話未必,卓矢漫不經心地聳聳肩,嘲笑:“他自己想撞死,沒死成,可怪不了我們。”

福地規明無可奈何地斜了一眼卓矢,又看看無動于衷的白露,最終隻是沉沉地吐出一聲歎息。

“哼什麼哼?人還沒死呢,都被你哼死了。”卓矢對這個裡裡外外透着慈悲相的同伴很是惱火,當年福地規明是最狠最野蠻的殺手,跟白露跟了幾年,學成聖母了。

“小姐,他詛咒你早死,好嗎?”福地面無表情一本正經地問。

“我草!”卓矢一飛镖擲過去,福地小弧度地歪歪腦袋,完美避過。接着第二隻第三隻飛镖……卓矢手裡的飛镖擲完了,可福地腳立在原地分寸未挪,那些小孩玩的把戲連福地的頭發絲都未碰到。就在卓矢要擲瑞士軍刀的那刻,白露緩緩擡起眼皮,有氣無力地罵:“你倆年紀加起來也是半截入土的老頭啦,有完沒完。”

卓矢意猶未盡地停下來;福地站姿如勁松,規規矩矩地為小姐站崗。

結城曉人躬身去扶地上的叔叔,扯了幾次都沒把地上的人扯起來,隻得希望堂兄搭把手,沒想到堂兄的目光一直在白露身上,不曾轉移。看到他們肆無忌憚目中無人的玩鬧,結城曉人火冒三丈,正待發作,白露就出言阻止了打鬧的兩人。

卓矢濃眉飛跳,譏笑:“看樣子,小哥哥是要打抱不平。啧啧啧……真是可憐啊,到如今的地步了,還被蒙在鼓裡。”

雅人聞言,一向溫和的神色裡爬過一股狠厲勁兒,那瞬息而逝的轉變被卓矢捕捉到,不禁笑出聲:“怎麼?想滅口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結城曉人詫異的目光在幾個人之間打轉,最後視線定在堂兄身上。堂兄脾性柔而韌,人前人後都禮貌相加彬彬有禮;但溫潤柔和的人不是任人宰割的死魚。

“你幾時知道的?”結城雅人凝視着白露。她坐在僅離他幾步之遙的地方,仿佛隔着無法逾越的天塹。疏離的神色,淡漠的語氣,道出口的話卻孩童般調皮,“你又是幾時知道的?”

雅人輕輕地回道:“在得知你叫陸因茜之後。

白露眼中的戲谑轉瞬即逝,橫眼睨着地上的人,又不無失望地冷笑:“這是知道瞞不下去了,隻能坦白。”

“他是我父親,我是他兒子,父債子償。”結城雅人聲音悲涼而堅定。

“償?”白露仿佛聽到了這世上最諷刺的玩笑。

“所以……”雅人繼續前一個問題,“你是幾時知道的?”

白露從椅子裡坐直身子,雙肘撐着桌面兩掌托腮,蒼白的臉上堆起狡黠的笑。她說:“猜!你左右逢源八面玲珑,這些年都攢了些什麼,分享分享呗,别讓我瞧不起你哦。”

“好,我猜。”結城雅人順從她的願望,說,“是那幾起車禍之前。”

白露保持着一貫懶懶散散的模樣,未語。

結城雅人接着說:“你不是沖動的人,在風口浪尖的時刻制造那些車禍并不理智。是什麼事情讓你憤怒的想殺了所有人?”

對面三人都是饒有興趣的樣子,不約而同露出洗耳恭聽的姿态。

與交通部同事處理過車禍現場的結城曉人心底罵過白露無數次,車禍就是在給他們添亂。他雖然看白露不太順眼,但也知道她的厲害之處,若隻是要救出孩子,以白露的能力,何須整出多的事情來。他曾把自己懷疑過的反常之處告訴過堂兄,可堂兄全然不在意的模樣,還安撫他,讓他别多心。

白露靠回了椅窩内,胳膊肘支在扶手上,撐着腦袋又進入淺寐中。

“繼續呀!”見結城雅人停下不說了,卓矢催促,“讓我們聽聽你能編出些什麼無與倫比自我美化自我感動的故事來。”

曉人很惱火,他很想踢死對面這個吊兒郎當不修邊幅的東西。堂兄滿面哀容,愁紋深深刻在他眉間。白露他們興師問罪的架勢,今天事情若不滿他們的意,必是無法善了的。

“對不起!”這時,一直跪坐于地的人開口,态度卑微語聲嘶啞,“我知道,道歉無濟于事;欠你們的,無以還歸;唯有以命相抵。但是,孩子……”老人緩慢艱難地擡起腦袋,懇求道,“雅人沒做錯什麼,能不能請你高擡貴手;還有绫,她是你看着長大的,你知道她是個好孩子。我們欠你們的債,到這我這裡結束,好不好?”

“父親……”雅人心中悲涼,卻是哽咽無言。

“叔叔……雅人……”曉人更是覺得不可思議,目光在兩人親人身上穿梭。地上祈求原諒的老者,曾經可是雷厲風行的世家之主。

窩在椅窩内閉眼淺寐的人,連眼皮都沒動下;福地面無表情;唯有卓矢,百無聊賴地轉着刀,聽着結城駿哀求,啧啧稱奇:“哎呀哎呀!這是讨價還價。”他挑着眼角眉梢,斜眼看白露,賤兮兮地笑道,“你那賬本那麼值錢?夠幾條命?”

白露不理。

卓矢一拍大腿,自顧自沉醉:“血的味道啊!”他話未必,怒火中燒的結城曉人一個箭躍飛步跳至幸災樂禍的人前,揪住卓矢衣領反手猛的一個過肩摔,原本曉人沒指望這個簡單的攻擊能傷到他,何曾想對方真的結結實實地被他砸在了地闆上。驚訝瞬時而消,曉人即刻警惕着對方會發動的反擊。現場安靜了片刻,預想中的纏鬥沒有發生。

卓矢四仰八叉地躺在地闆上,雙手一會兒揉頭一會兒揉肩一會兒捏腰,嘴裡不停哼哼唧唧:“疼疼疼……真疼啊……好想殺了他……”他躺在地闆上龇牙咧嘴,充滿戲谑滑稽之色的眼睛正面對上白露俯視而下的漠然目光,四目相及,卓矢聲音陡然陰鸷冷冽,“殺了吧。”

一語畢,結城兄弟皆是心下駭然。

白露卻是默不作聲,一旁的福地開口:“你先起來。”

“殺?不殺?”卓矢轉瞬又換回一副吊兒郎當的流氓樣,不得正主回複不罷休,答案必須得白露給才行。

聽着他們這般旁若無人的對話,結城家的兩兄弟不由自主捏緊了拳頭,殺戮于他們而言不過喝水吃飯一樣平常,人命也不過是他們手中随意踐踏的草芥嗎!

曉人覺得,剛才他的攻擊沒遭到反抗,純粹隻是因為對方懶得反抗。這個啰裡啰嗦的男人在等白露示下,一旦得到明确指示,就不是輸赢的問題,而是生死。

曾經那些慘烈血腥的畫面在腦子裡如走馬燈般開始循環閃現。

堂妹被綁架的那幾次,結城家找不到人,無計可施之下隻得拜托白露。于是,每次結城家都晚一步,趕到堂妹被困地點時,本該交由法律制裁的綁匪無一另外盡數死亡,案發現場利落幹淨,未留半分痕迹。

這些事情,結城家都偷偷壓下來了。有些時候,曉人有點慶幸,堂妹是被綁匪分開關押的,所以綁匪的死亡慘狀她從來沒親眼見過;縱然未來事發,堂妹隻是受害者,而并非目擊者或知情不報者;其次,他也慶幸着,白露至少不在他們的敵對面。即使這些年,曉人不斷将白露的事情向上彙報,白露本人知道,也從未追究過。

然而,今年的孩童之案後,曉人就覺得白露跟以往有些不同了。添亂的車禍、被揍的滿身傷痕的堂妹;在曉人看來,若是過去的白露,是絕對不會讓這些事情發生的。已過而立之年的曉人當然不會天真到以為,他們結城家和白露之間有什麼深情厚誼可以讓這個女人不遺餘力的幫他們家族。他們曾經心照不宣的默契共盟在漸漸崩潰,也就說明這些年聯系着兩方的隐秘之鍊出現了裂痕。

白露索要的賬本,是堂妹帶回來的。經曆了一系列現實沖擊,堂妹也乖覺坦誠,将她所知的内容悉數告知。本子上的内容他們看過,懂的無需費力,看不懂的絞盡腦汁也是無用。

得到賬本的那天,兄妹幾人從結城駿口中得知了結城家和绯櫻家藕斷絲連的前程過往。很多年前共事的機構被摧毀之後,绯櫻家族便退出了輝煌的曆史篇章;而結城家恰恰相反,他們苦心經營隐忍築基,終在社會上為家族掙得一席之地,最後搏出赫赫聲名。

一個隐入人煙,一個盛世威名;看似毫無關聯,實際上他們還保持着不為人知的聯系。據結城駿言,把兩個家族捆綁在一起的是某個藥學生物研究。他們傾注全部心血,特别是绯櫻家的參與者,堪稱瘋魔。可是,即便如此廢寝忘食,收到的成果依舊不盡人意。黃昏别館案之後不久,結城家因結城駿的反對堅決退出了研究項目,因此被绯櫻家唾棄;斷了往來的同時也結下了不解之怨。

那天晚上,結城駿告誡他們三兄妹:往事已矣,人生要着眼向前。切勿因究其過往而失了現在和未來。

兄妹幾人都明白,這是讓他們别利用職務或人際之便追查绯櫻家。但,三兄妹都不是言聽計從的性格。

結城曉人轉頭就查了绯櫻家,查出绯櫻家如今已物是人非,後繼者影蹤杳無,便把這事兒擱置一旁;結城雅人在堂弟和妹妹不在的情況下,又與父親長談過數次;最不讓人省心的結城绫直接闖進了绯櫻家老宅,雖然那是陰差陽錯誤打誤撞之下發生的。

當時,結城曉人從堂妹那裡聽到檜原的情況,不顧疲勞過度的身體驅車趕到現場,就是擔心堂妹天生衰運體質又會給她招來不可挽回的禍事。可悲的是,上天總是喜歡開玩笑,你怕什麼他就會給你送什麼。

昨天他無法改變,明天他無法預測,他能做的隻有守好今天。可惜結城家是具鮮腐并存的軀體,拖着沉重的過去,一隻腳永遠陷在泥潭裡;另一個腳無論怎樣掙紮,拼命向陽而奔都無法洗淨半身的泥濘。

結城曉人能做到組對五課課長,并不像外界所言是靠家族裙帶網,他的家族勢力,讓外人忽略了他自身的能力。很多殘酷現實的言語,叔叔沒有明言;然而,僅僅是得知白露的真實名姓,就讓叔叔的精神瞬間崩潰,還一個勁兒的強調因果輪回;常年與黑暗對戰的結城曉人不遲鈍,縱然沒有實質證據,他也能想到那些年發生的生死無解的宿仇。他隻是不想去相信:因為,叔叔不想公開;因為,一向對他知無不言的堂兄緘口莫言。

無端的,他也覺得有愧,明明叔叔和堂兄在重要的部分什麼都沒跟他說,他明明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這份愧疚讓他在面對白露時,氣焰不由自主地就矮了半截。

“你想做個好人……”這邊,一直補覺的白露終于擡起睡眼惺忪的眼皮,眯起眼睛盯着結城曉人,懶懶散散的語氣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我知道,你也一直是個好人,遺憾呐……祖宗太丢人!”

地上躺着的男人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大步躍到白露身旁,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唇角露出玩味的笑。

結城曉人視男人的挑釁為空氣,隻冷眼直視白露,聽聽她又會說出哪些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來,等了片刻卻無後話。

房間裡又陷入落針可聞的寂靜。

半晌後,一聲沉痛的歎息輕輕響起,結城雅人竟繼續講着剛才被打斷的話。他的目光下垂,落在頹然喪氣的老者身上,定定地凝視了多時。許久才開口:“父親16歲以祖父助理的身份加入研究所,一邊讀書一邊跟着祖父進行研發延緩人體各個器官衰老的藥物,我不想替父親推脫辯解,當時他确實對此很感興趣,所以,那項研究一做就是十年。十年裡,父親在研究所的身份一直都是助理,但接觸到的研究項目遠遠超過了他身份所限的範疇,當中就包括了強健人體素質的藥。父親當時已有所察覺,他們做的很多都是違禁項目,由于祖父在上,父親并未反對也未退出。”

結城雅人說的很委婉,他收着一口氣緩緩吐出,深沉的目光掠過房内每個人的臉。兩個陌生男人依然是之前那副姿态:一個漫不經心吊兒郎當;一個一本正經神色肅然;顯然,對結城雅人所說之事早就知曉。

身邊的堂弟面沉如水,他不驚訝。作為無條件支持本家的分家之主,結城駿和兒子曾向這位侄子透露過過往,但言語中省略了對自身不利的那部分,結城曉人從未細究。雅人明白堂弟性情,理解他始終堅持貫徹的心中的道。

地上的血親親人還是低垂着半白的腦袋;雅人雖看不到父親的臉,但也能深刻感受到自己在重訴父親過往時,他内心的悔恨煎熬,即便要把傷疤撕得鮮血淋漓,今天也一定要當着白露的面把此事講清楚。

他們有錯在先,但并沒執迷不悟,他們在奮力彌補曾經的錯誤。白露是受害者,如果沒有祖父他們的研究,就沒有後面不盡其數的受害者,也不會有不人不鬼的白露。可是,将白露變成半鬼的人不是結城家啊!他不否認事實,也不會甩鍋推責。

雅人不奢求能得到受害者的原諒,他隻想讓白露知道,不管是父親還是他自己都在想盡辦法救她,僅此而已。父親已年邁,若恨,就恨他這個繼任者吧。

白露沒給出特别的反應,房間裡也無人插話。雅人視線不經意瞥了書架的方向,很快收回目光徐徐叙說:“變故在黃昏别館之後。研究所的研究員被資助人邀請去別館赴宴,同時受邀的還有其他行業的學者,誰都沒想到那是一場地獄之旅。當時父親與藤原家女兒事先有約,婉拒了別館主人的邀約,才躲過那一劫。祖父和另一名研究員死裡逃生,一回來便和那位研究員割袍斷義,之後性情大變,再也不做任何研究,人也是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并且提到藥就發狂。父親也是在祖父偶爾清醒的話語中,把黃昏别館的事情拼湊了個大概。別館主人以尋寶的名義集齊學者,其實是為了讓那群高智商人類去試藥,所裡研究人員在旁記錄服藥後的變化。原本定的半個月實驗期,卻在服藥後幾小時内發生巨變。死亡、癫狂、嗜殺、身體變形等等。研究員們也怕了,可他們逃離的道路被人為阻斷,隻能眼睜睜地看着服藥者自相殘殺和屠戮研究員。祖父他們十幾人跳進湍急的河流中,最終活着上岸的隻有他和與他在所裡關系好的另一名研究員。”

講到此,雅人的眼睛看向歪在椅子裡的白露,說:“我想,你知道我說那名研究員是誰。”

白露神色淡淡的,瞅了一眼雅人,沒有答話的意思。

雅人自己回了:“绯櫻健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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