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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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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見過你說的這個人。”白露否認的快。

雅人柔和的眼神投向父親,轉眼看着白露,溫聲說:“但你一定聽說過此人。”

這次,白露沒否認。她撐着腮幫子,視線半垂目光定格在桌上一處,似乎神飛天外了。而雅人看得出來,她是想到某些回憶了,那兩個充當守護者角色的男人也習以為常。

時間仿佛變慢了,結城兄弟的兩雙眼睛都在白露身上,見她眼皮由半睜到漸漸全合,最後連腦袋也緩緩低下,整顆頭的重量好似都交給了支撐的右胳膊肘子。

曉人雙眉擰成了一條結;雅人眼角微揚,凄涼的笑意在他唇邊如風一般消散。

無人去計算流逝的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白露腦袋猛地閃了一下,如夢初醒似的,含糊的吐出幾個音節:“完了?”

“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雅人語調一如既往平穩。

白露揉揉眉心:“真無聊。”

雅人說:“我猜測,你身後那人借着結城家自顧不暇之際,将父親曾是研究員的事告訴你,目的是為了讓你和我們生嫌隙。而後,才方便完成他們的事情。”

“他們算計得不差,結果也如他們所願。”雅人瞅着白露無甚變化的臉色,道出心中所想,“你真的生氣了。”

白露神情淡然,倒是被喚作阿卓的男人率先跳起來:“怎麼!她不該生氣嗎?這家夥又不是聖母!”他鄙夷地睨了一眼現任的世家之主,“道貌岸然,僞君子。”隔着短短的距離,卓矢指着雅人鼻子,似要把結城家連人帶畜生一起罵死的架勢,他嘴巴張到一半,身後就傳來一聲深沉的歎息。卓矢沒細辨,以為又是福地聖母病發作,他一甩腦袋,轉過身開罵,“你沒完沒了地歎……”

話到一半趕忙砸吧砸吧嘴閉上,雙肩一聳退回到他原來坐的位置。

白露撐着身體從椅子裡站起,雙手攀着桌沿,似要想爬上桌面和卓矢并排坐。福地見狀,連忙上前,雙掌穿過白露腋下,像抱小孩兒一樣的姿勢把她抱到卓矢身邊的位置。她身高有限,坐上去腳夠不着地,撒着兩隻光腳丫子搖了搖,視線随着自己腳尖移動,唇邊牽起小小的弧度,臉上的表情和眼中的目光卻是冰冷麻木的。

雅人神色凝重,幾次想張口,礙于如今的局面又把話哽了回去。從他們拎着父親出來起,白露就一直處于非常疲憊的狀态,所有的事都是身側兩個手下人在做,甚至有時連交流都是手下人幫她回。剛才坐上桌的簡單動作,那個叫阿卓的男人輕輕一跳就上去了,白露卻要外人助力才能做到。雖然現在不是擔心對方的時候,但相對了解白露身體健康的雅人深知,她這情況實在不容樂觀。此時,見白露把身體往桌子後半部分挪了挪,收起雙腿,盤坐于桌面。

“冤有頭債有主,誰的債誰還,對吧?”她滿目譏诮,眼睛看向前方,焦點卻沒在他們任何一人身上,“我要是搞株連,你們死一千次都不夠。小時候,我讀過一本舊日記……”白露收回目光,眨了眨眼皮,好像困意又上來了,她揉揉眼角沒再說下去。

說到小時候日記,福地和卓矢四目相交,對了下眼神,兩人在白露身邊呆的時間不短,卻都不知道她小時候的事情。聽着她起了個話頭豎起耳朵等着往下聽,白露又突然止住不說了。

“總之……”她跳過之前的話題,轉而說道,“我沒有資格替我的先輩原諒你們的祖宗,若你們真想擔責攬下罪惡,求個心理安慰,無需我多言,你們自然明白該如何做。”

結城家兩兄弟默然無言,還跪坐于地的人身子微微顫動,抓緊拳頭啞聲回答:“我會給你一個答複。”

白露睨着眼冷笑,在卓矢的攙扶下跳下桌面,緩步走到雅人身側,輕聲說:“咱倆誰也不欠誰的,前十幾年的交易,到今天為止,作罷。”她歪頭錯過雅人颀長的身軀,瞟了一眼花梨木書架,“今後,你自己的妹子,你自己護。不轉移仇恨,是我能做到的最理智的選擇和最寬厚的仁慈。賬本對你們來說,用處不大;不過你們想看想鑽研,我暫時借給你們。下次,我再來拿的時候,你們還逮着不放,就别怪我動粗了。”

那晚之後,他們就完全失去了白露的聯系,結城家表面上風平浪靜,可在家裡的人都感覺到了緊張的氣氛。終于在昨晚,結城雅人在父親房間裡看到了身體已經冰冷的結城駿,短刀沒入老人心髒,沒有知覺的人雙目圓睜,遺憾和悔恨定格在他擴散的瞳孔裡。

沒有意外,似乎隻有死亡才能掙脫宿仇的枷鎖。結城雅人跪在榻榻米上,擡手輕輕撫過父親的眼簾,遺體旁邊的便簽紙上寫着父親臨終囑托:勿念,勿怨,勿張揚。

結城雅人明白父親的意思。

父親離開之後,雅人讓妹妹回公寓,不能被家族裡其他長輩見到她回過本家。頹然低落的結城绫沒想到,安室透會撬門入室。

結城绫望着爬上天邊的那抹耀眼的紅,聲音裡透着不屬于她這個年齡的疲憊。

“這個點,家族裡的人應該都收到了父親突發疾病離世的消息了吧。”

在準備安慰話語的安室透開口之前,她起身撣了撣衣服和褲子上的灰塵。眉間愁痕猶在,卻很自然地牽起幾許清淺的笑容,“好了,不耽誤你正事。接下來去哪兒?”

安室透感覺不妙:“绫小姐,不會真的要跟我一起玩命吧!”

“你不是答應了嗎?”結城绫反問。

安室透苦笑:“我幾時答應的?”

女孩唇邊勉強扯出的笑意即時隐沒,“那……不耽誤安室先生正事了。”說完,她收拾好空牛奶盒和塑料袋攥在手裡,懷抱着安室透還回來的筆記本,若無其事地離開。

隔絕天台和樓道的門輕輕合上,結城绫閉着眼睛緩了好一會兒才把鼻腔中漫延的酸楚和眼底的溫熱憋回去。她做了個無聲的深呼吸,才擡起沉重的步伐踩着台階下樓。

公寓外行人漸漸多了起來,結城绫漫無目的地遊走在人群中,沒有僞裝,會不會被人認出來,她已經不在乎了。走了沒多會兒,她眼角餘光便瞥見一抹熟悉的影子,目光自然而然地投向影子所在的方向。

馬路對面的露天停車場,一大一小兩個人影的視線也正落在她站立的位置。結城绫回頭望着身後的公寓,想着那兩人應該是為安室透而來。他們關系如何,結城绫不清楚,但僅是她見過的一兩次幾人同框的場面,結城绫認為安室透不太待見那個名為沖矢昴的男人。因此,現在堵在公寓對面停車場的他們應該沒有和安室透預約,而公寓内部停車場又禁止外來車輛進入,于是他們選了個能及時掌握安室透動向,視野又很好的地方守株待兔。

如今的結城绫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呆呆地杵在原地一動不動,愣神的她沒察覺到白色馬自達的車影已經從她眼皮底下揚長而去了。緊接着,對面停車場一輛紅色斯巴魯突然竄出,追着馬自達的車尾飛奔。

結城绫被引擎的轟鳴震回神識,待她反應過來兩輛車都已消失在視野之外。她下意識想攔出租車,舉起的手揮到一半又沮喪地放下。挎包裡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來,結城绫盯着屏幕上熟悉的号碼,猶豫片刻後才嗯下接聽鍵。

“安室先生?”

聽筒裡,說話人的語速快而生硬,結城绫覺得安室透一定很憤怒。

“绫小姐,想拜托你一件事。”

說的是拜托,但他卻是一副不容反駁拒絕的口吻。

結城绫也不介意,心平氣和地交流,“什麼事?”

“你所知道的有關白露全部的聯系方式,能不能給我?”

“可以。”結城绫答應得爽快,心下飛快盤算,“但是,我有條件。”

對方似乎早有預料,沉默半秒,語氣略有緩和,“绫小姐……”

安室透還未說完,結城绫打斷他的話,“你有你的難處和顧慮,我會寫封遺書,無論我出任何事情都與你無關。”

安室透被她氣笑了,“绫小姐是覺得我怕擔責才拒絕你的?”

結城绫默然無言,她很清楚不是這樣,就像兄長們不願她卷進是非危險的處境的理由是相同的。

她知道,她理解,她都明白。自己若是個無甚相關的外人也就罷了,然而,自己是當事人,局中人。前車之鑒不遠,她再也不敢擅自行動。沒有人願意帶着自己,結城绫隻得主動找同伴,她曾經那股牛皮膏藥的勁兒,現在往誰身上粘都使不上。在檜原堂兄應允她跟着安室透查案,前提是必須時時彙報行蹤和再次裝定位。可如果,她走不通安室透這條路,就隻能回去做她的乖乖女了。今天安室透的明确拒絕,讓結城绫感到無比挫敗,她都想放棄安室透這條線了,安室透的電話過來又給了她一絲絲希望。

“绫小姐!”半晌無言,聽筒那邊的人催促着,“考慮得如何?”

結城绫咬着牙,心一橫,“隻要你答應我,我就告訴你。”

安室透很是無奈:“我要是帶着你,不僅會開罪你的家人,還會惹惱白露,當然,我并不是怕她。上回檜原的事,結城警視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要知道你過來玩命,我們這邊的關系會更僵。”

“姐那裡,無需擔心,她應該不會再管我了。”結城绫要打消安室透的顧慮,“曉哥在檜原對你的态度,你比我更明白根本不是因為我跟着你闖绯櫻家的緣故。而且那天,曉哥答應了我,如果我能随時與他保持聯絡,他可以适當的讓我慢慢接觸。”

“行。”安室透答應了,轉而道,“不過,你得首先征得你家人的同意。”

結城绫被噎住了,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一本正經地說:“母親已故,父親不知所蹤,有血緣關系的弟弟的生命也收到不明人士的威脅,他們不會阻止我查案子的。”

輪到安室透無語了,“绫小姐,你這算胡攪蠻纏嗎?”

“不是。”結城绫無比堅定,“這是我的決心!”

“唉!算了。”安室透無可奈何,一聲長歎,“但願如你所言,一切順利。”

結城绫知道這事成了,展顔微笑:“謝謝!真的謝謝你。”

安室透可沒她那麼樂觀:“别高興太早,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半步踏錯都是要人命的,殷鑒不遠啊,绫小姐。”

“嗯,我知道。”結城绫笑容收斂,滿目愧色。

安室透适當敲打敲打,讓她記住教訓,别掉以輕心,目的達到了,話題自然而然就轉回來。

“我給你地址,你到這裡來找我。”

結城绫規規矩矩字正腔圓地回道:“好。”

米花町2丁目22番地的住宅客廳中。

結城绫端端正正地坐在單人沙發裡,滿臉茫然地盯着自己對面沙發裡坐着的幾個人:阿笠博士、沖矢昴、還有灰原哀和柯南。他們當中,結城绫隻跟安室透相熟,雖然柯南算是熟人,也聰明,但關系還沒好到可以分享秘密的地步,況且,柯南和灰原哀還隻是孩子。結城绫不知道這些人腦子裡裝的什麼藥,更不懂安室透幾個意思,于是隻能對他進行死亡凝視。

阿笠博士和灰原哀都是一副旁觀者的姿态;沖矢昴好整以暇地雙臂環抱,整個看戲的神情;柯南露着天真無邪的笑臉,努力保持做一個聽話的孩子;隻有安室透眉間還隐約埋着一片陰翳。結城绫進門之前看到停車場裡的馬自達車屁股和斯巴魯前保險杠有不同程度的損傷,便猜測他們之間有過較量,誰追尾誰一目了然;而結城绫不太理解,安室透無敵的駕駛技術,斯巴魯要追上他沒那麼容易吧。

誰都不先開口打破沉默,屋裡幾人各種表情心思,顯得好笑又尴尬。柯南瞅着時機,稚嫩的聲音輕喊:“绫姐姐。”

結城绫棕褐色眼珠微微轉動,目光定着孩子臉上。

柯南眉眼彎彎:“绫姐姐有話要對安室哥哥說嗎?”

“有。”結城绫神色淡然,淡漠的态度全然不見她以前稀罕小動物和小孩子的熱烈模樣,“這我們兩個人的私事。”

柯南讪讪地幹笑兩聲,眼睛轉向安室透。

“無妨,你直說。”安室透一個字都不想解釋。

“說什麼?”結城绫冷言相譏。

安室透也不願在重複電話裡的話,模棱兩可的含糊着:“有什麼說什麼。”

“麻煩,給支筆,給張紙。”結城绫視線半垂,不看在場任何人,生硬的語氣沒有指向性。這屋裡,誰有誰給。阿笠博士作為主人,在她話音未落之時便起身去拿本子和筆,回來把東西輕輕地擱在結城绫面前。

結城绫沒有猶豫,用力扯掉筆帽,翻開茶幾上的十六開筆記本,疾風驟雨一般寫了整整兩頁。然後本子反轉,正面朝安室透推過去。她重新蓋好筆帽,放在本子旁邊,身子後傾,坐回沙發裡,背脊挺得筆直,視線依舊下垂,雙手好似随意地搭在并攏的雙膝上。她眼裡沒有别人,隻有一個聲音在她腦子裡反複回蕩。

“别把希望寄托在外人身上,要想其他人靠得住,首先要強大起來的是自己。”

想起白露曾經在自己面前懶懶散散漫不經心的講着那些誰都明白的大道理,結城绫愁雲密布的面容上扯出一絲酸楚苦澀的笑,不久前心底騰起的那一點點自信,此刻已蕩然無存。安室透是什麼人!堂堂公安警察,豈是她三兩句言語就能拿捏的!這屋裡其他人什麼身份,結城绫已不想再探究了。能和公安對壘的,想必也不是普通人。

她理順那些亂七八糟的心緒,調整低落的情緒,起身一言不發地離開。有個事實,結城绫必須承認:她太弱了。以前的人生走得順,是有人默默推自己前進,而今離開那些助力,她前進的每一寸都步履維艱。

沉浸在無邊思緒裡的結城绫沒注意到,安室透沒看寫在本子上的内容,而是注視着惆怅落寞的她,喚了好幾聲“绫小姐”。她隻是木讷地端坐着,不為所動。其他人也各自交換眼色,柯南低聲喊着“绫姐姐”,試着拉回她的神思,最終隻是看着她幹脆利落地起身往外走。她的步子邁得快而急促,安室透跟着追到的門口,忽地停下了。那孩子雖然沉默着一字未言,但安室透能感受到她和之前表露出來的截然不同氣場和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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