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能碰見這麼有病的上司了。
我是來打工的,還是來跟毒唯研究學術的?
面對這樣的上司,我拿出了公司想要跟天才俱樂部裡的生命研究領域的天才阮·梅女士合作時的誠意清單,将它轉交給了他。
“奧斯瓦爾多先生,你的計劃具有可行性,但找錯了合作對象。或者,你可以參考一下這份被阮·梅女士拒絕過的報價單。”
“這比你的婚姻更值得人信任。”
我并非不信任婚姻這份職業,我隻是不信任奧斯瓦爾多·施耐德,單就信譽而言,他毫無信譽。
何況我應聘這個崗位時,它的崗位信息裡并不包含我需要支付我的丈夫名額——這是另外的價格。
加班理應支付加班費,工作上額外的要求應有額外的報償,從不能混為一談。
他是我的上司,是個商人,不可能不明白這點,想要得到,必先付出。
我不滿意他支付給我的酬勞。
“成功率呢?”
“你的意思是,我能夠左右琥珀王的行為?還是我能夠超越被博識尊注視過的天才?”
事涉星神,我等渴求星神注視之人,除了藥師尚且有幾分可能性,誰能說自己的祈求一定能得到回應?
星神的意志不為人的所思所想而動搖。
我暫且,隻是個社畜,并不能因為上司的一廂情願就從頭學習,在短時間内就成為宇宙裡聲名鵲起的天才。
奧斯瓦爾多要是真的這麼想的,那隻能說他習慣性的不當人了。
好在不是。
他的态度尖銳隻是商人在談判桌上的習性,理所當然的鋪展開自己的計劃,壓榨對面的所有價值,使其成為存護的基石。
而我,充當了談判桌對面的冤種。
這個工作的優點是财富積累的速度非常快,缺點也顯而易見,我的上司是奧斯瓦爾多。
對面的戰略投資部當時跟市場開拓部一起招聘的,我的運氣使我走向了市場開拓部。
導緻我現在想跳槽,工作的最大黑曆史便是奧斯瓦爾多。又因為部門立場上的不對付,在工作時間,在庇爾波因特相遇,我的臉上隻會出現官方表情。
在其位,謀其職。
我分得清楚我的衣食父母,縱使他的缺點多如繁星,但他的漲薪總會将那些缺點掩蓋成每一個上司都有的特質。
至于下班時間——
庇爾波因特多的是社畜,除去頂端的那一撮人,忙忙碌碌加班升職,過早的成為建設琥珀王的偉業的耗材的人是最多的。
我在這群人裡沒什麼特殊,都是為了工資奔波,下班後臉上很難出現神采奕奕的表情,隻有過多的工作量壓出來的疲憊。
P45所獲得财富超乎人的想象,但時間,休息時間,随着身價倍增而水漲船高。
财富無法買斷我的所有時間。
所以,在下班時間碰見不想碰見的人,我不會加班,隻會無視。沒有财富的進項,就是不必要的事務。
碰上我的人則不同。
奧斯瓦爾多在寰宇開拓市場時,手段自然不可能溫和,高效的手段往往意味着能夠引發問題的都會被短時間清除。
這問題往往有人,有一個部族,一個星球原住民的血與淚。
作為他的下屬,縱使有他的幫助,我能夠抵達P45,自然也有幾筆血債。
沒有任何一個計劃,可以讓所有人都得到幸福,總有人會承擔不幸。
所以,下班時間要是碰上砂金,就意味着我要浪費至少五分鐘的時間。仇恨不會蔓延,但對奧斯瓦爾多的同類另說。
“看起來,你又碰上了那位巡海遊俠。”
就像這樣。
面前人在微笑,眼瞳絢麗,聲音聽起來也很不錯,仿佛是下班路上碰見了同事,對同事客套的關心。
我沉默的站了五分鐘,在五分鐘過完的下一刻,繞開他繼續我的下班之路。
之後為了避免這種無意義行為,我對我下班前的隔壁部門的同事說了一句可以令他感到惡心的話:“五次,二十五分鐘,足夠一個部族在我的計劃下灰飛煙滅二十五次。你應當支付這個部族的贖金。”
效果很好,我得到了錢和安靜。
就是這*一樣的職場要是能夠被取消,仇恨隻存在于上班時間,想必這筆錢我拿的會更開心。
為了結束很多無意義的寒暄,我不得不在對話過程中抓住對方的痛點,進行精準打擊,才使得每一次被浪費的時間都控制在五分鐘内。
這使得我的工作風格跟奧斯瓦爾多有些相似,在追求高效的路上一去不複返。
面對他人的質疑,态度亦往往是漠視。
奧斯瓦爾多在與存護背道而馳,我未嘗不是。即使這樣,他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信心,堅信我是他至今為止找到的最有希望的一位。
“……冒昧問一句,奧斯瓦爾多先生,你到底是想證明些什麼?證明我們這些手段無論如何也稱不上存護的人,也能得到琥珀王的青睐嗎?還是想要證明,一些更加大逆不道的事?”
“人類無法理解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