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兩邊跑的。
它甚至在他白天一個錯眼時,就回到了白露那邊,穩定的維持着兩個幻像,讓雙方都以為它沒有離開他們身邊。
丹恒歎了口氣。
他決定去找一個穩定的落腳點再做打算。
姬子邀請他上車時,他甚至沒有猶豫,抱着持明卵提着擊雲就上了列車。
他已經在孵蛋的過程中,清楚的明白,持明卵絕不會将自己置于危險之中,它對危險有一種過度的敏銳,一點惡意都能使它做出反應。
他靠着它,躲過了無數次那個男人的追殺。
連帶着他自身都訓出來了對危險的條件反射。
列車上什麼都好,在宇宙中漂泊,沒有穩定住所的丹恒現在成了列車上的智庫管理員,一邊整理記錄資料,一邊研究怎麼用他身上殘留的化龍妙法去孵蛋。
持明卵最近沒什麼活力,好半天都不見動彈一下。
他翻的有些急,看到許多卵生種族會給蛋提供适宜的環境時,他想起了鱗淵境的水。
持明卵誕生時一般都在鱗淵境,它雖然特殊,但丹恒在自己落腳點不定時都會盡力仿造鱗淵境的環境,将它泡在水裡,否則他也不能半個月才發現它在兩頭跑。
隻有在換落腳點時,它才會暫時脫離水面。
新手爸爸是這樣的,即使他從過往的記憶裡知道持明卵很皮實,自己偶爾還會從高空落下,就為了看丹楓驚慌失措的表情,對水的需求亦不似普通持明卵,這不妨礙他會盡力給它更加舒适的環境。
“鱗淵境的水會讓你好一些嗎?”
龍尾垂地,每一個鱗片都在克制着焦躁。
征得它的同意後,丹恒跟姬子說明了情況去了一趟仙舟。
做好最差情況是要與人死鬥幾場的心理準備,他準備好了裝鱗淵境的水的器皿,做好了必要時會再進一次幽囚獄轉移這些水的準備。
事實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嚴峻一些。
因飲月一脈持明卵丢失,持明五脈都處于躁動之中,進入仙舟羅浮不易,進入鱗淵境附近更是不易。
除了飲月一脈的持明,還有其他的龍尊在附近遊戈。丹恒到了這種地步,已經無法去想持明卵的幻像是被識破了還是它這些天真就是狀态差到隻能一直待在列車上的事,他現出了持明相。
……沒有發生預想中的沖突,隻是氣氛緊繃了一些。
“丹恒,依照仙舟律令,你不應該出現在羅浮。”
“我想取一些鱗淵境的水,它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
“蒼龍在你那裡?”
“是。”
“呵,果然。飲月君白露前些日子被龍師戴了尺木縛鎖,說是力量不穩,隐有失控之象。便是約束不過兩個時辰待力量平穩後就取下,亦對蒼龍有損,其後便是失蹤。”
“那時,我與天風君昆岡君冱淵君已确定,蒼龍應在你處。”
他能夠過了羅浮的屏障,抵達鱗淵境,是幾位龍尊撐住了壓力,以事關持明族延續名義,在各個仙舟上過了明路,為他放行,若有事故,持明五脈必誅禍首,平其事端。
星海遼闊,他們搜尋被放逐的持明如大海撈針,隻得做兩手準備。
好在,飲月一脈對丹恒惡意不淺,留了些痕迹,他們(四位龍尊)亦非全然不知丹楓遺留了一半在轉世身上,一直不遠不近的盯着,以防蒼龍變故。
“飲月一脈,與……她緣分深厚,蒼龍受損,理應重回鱗淵境,而非如此,一直停留在列車上。”
“我要取水,然後回去。”丹恒身邊水汽升騰。
“天風君和昆岡君已抵達星穹列車,正在查探蒼龍情況,稍安勿躁,丹恒。四脈,應龍虬龍蛟龍地龍(四持明卵代稱),亦一同前去。留于羅浮者,是冱淵君與我。”
“我在等你。”
“冱淵君此行,卻是為了厘清飲月一脈沉疴,事關重大,不得不耽擱一會。”
……
用丹恒視角去看,我們之間的相遇不算偶然,我留下的持明卵早有預兆,為此甯可晚些破殼,也要硬留在列車上。
“我有一個問題,不會是五顆吧?”
丹恒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