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幸用小刀劃開快遞盒,在裡面掏出兩盒用層層塑料膜包裹的小盒子。
禅院甚爾撐着下巴歪在沙發上,看她又拆了一層盒子,在泡沫紙裡拆出兩個遊戲手柄。
“包裝這麼精緻,我以為會是什麼寶貴的東西,珠寶首飾一類的。”
“能帶來快樂的東西就是寶貴的東西,”伏黑幸撕掉遊戲手柄上的塑料膜,檢查按鍵和接口,“遊戲手柄就是遊戲宅戰鬥的武器!”
“呵,”禅院甚爾咧開森森的牙,“你會玩遊戲嗎?”
作為伏黑幸家沙發上的寄生蟲,他很清楚伏黑幸的日常生活有多麼貧瘠。
隻要一瓶冰啤酒和一台電視就能讓辛苦工作一整天的上班族淚流滿面,再加上一份便宜的便利店小甜點,哪怕是接下來是連續一周的恐怖加班都能活下去。
如此毅力,連禅院甚爾都覺得恐怖,
伏黑幸瞪了他一眼:“是桃濑的建議,她推薦我打打遊戲發洩工作中的壓力。”
最重要的是桃濑成海四人組有一個遊戲群,他們每周都會約到二藤宏嵩家裡打遊戲放松心情。伏黑幸從小到大沒摸過遊戲的邊,根本無法加入他們的隊伍。
合群也是職場生态重要的一環!
“哦,”禅院甚爾佯裝不在意地提高聲音,“你買兩個手柄是為了一個使用,另一個收藏嗎?”
放在他褲荷包裡的手機嗡嗡震動。手機裡的聯系人隻有孔時雨,他擡頭看伏黑幸,伏黑幸仍背對着他在拆包裹。
禅院甚爾點開鎖屏,孔時雨給他發來一條短信:“有一單生意,需要去名古屋出差半個月,給名門老爺當保镖。價格是一天一百萬,還算合适。”
一天一百萬,半個月就要千萬往上走。這種長期的護衛工作在工作時間外能賺到不少外快,對禅院甚爾來說是清閑又放松的工作。
伏黑幸終于把一粉一藍兩個手柄檢查完畢,她在手柄裡安上電池,和電視下面的遊戲主機連上。
她假笑:“不是,另一個手柄是給甚爾君買的。”
禅院甚爾一愣,伏黑幸調試手柄:“桃濑她們約我打遊戲,我想到甚爾君每天待在家裡做飯太無聊了,也可以玩玩遊戲打發時間。”
當然,遊戲本體、主機和手柄都是刷甚爾的卡,甚爾卡裡的錢是伏黑幸轉的包/養費。
禅院甚爾支起身子:“遊戲可以兩個人一起玩嗎?”
“可以很多人一起玩。”伏黑幸說,“同事是上次你來送飯時見過的,藏在牆後面的那幾個人。”
她這麼說,禅院甚爾就有了印象。
他第一次給伏黑幸送飯,一眼就瞟到牆後面探出來的兩個腦袋。兩個腦袋後面的牆後面還有兩個腦袋,隐蔽程度不如垃圾桶邊上翻找食物的貓貓狗狗。
“我是遊戲白癡,桃濑推薦我先玩一些比較簡單的小遊戲試手。”伏黑幸在電視機前面的地毯上盤腿坐下來,朝禅院甚爾招手,“甚爾君一起來看看嘛。”
“哦。”禅院甚爾拉長聲音。
他盲打給孔時雨回複:“我很忙,你找其他人去陪老頭吧。”
他一屁股坐在伏黑幸旁邊坐下,拿走了粉紅色的那個手柄,翻來覆去觀察。
看上去沒有很精緻,他給老頭當保镖一天的傭金大概能買幾千幾萬個手柄搭小房子玩。
能帶來快樂的東西才是寶貴的東西。
咒具能帶來力量,力量能帶來安全,能帶來戰勝敵人那一瞬間短暫的快樂。
所以咒具是寶貴的。
賭馬券能帶來刺激,赢了能高興一小會兒,輸了也不會很傷心。但是禅院甚爾從沒赢過。
所以賭馬券可能是珍貴的。
禅院甚爾捏着粉嫩的遊戲手柄,隻要他的力氣再大一點,這東西就會在他掌心化作粉末。
伏黑幸興緻勃勃,屏幕上劃過一個又一個圖标:“我買了好幾款遊戲,總有一款适合我!”
她盯着一旁發呆的禅院甚爾,眼中閃過一道邪惡的精光。
“甚爾君,”陰恻恻的、不妙的聲音,“我們來打賭吧?”
很顯然,這是一個陷阱,是擺在米粒上支起小棍的木籃。
但打賭也是賭,禅院甚爾根本受不了刺激。
他冷靜道:“賭什麼?怎麼賭?說話算數?”
伏黑幸頓時闆正臉色:“輸了的人要負責一個星期的衛生,包括廚房和浴室在内,掃地拖地扔垃圾處理小咪的貓毛!”
她一周有五天上班,指望禅院甚爾自覺打掃衛生是不可能的,每個周六都少不了威逼利誘,才能把大型人體抱枕從沙發上撬下來。
伏黑幸打算一勞永逸解決此事。
禅院甚爾往沙發坐墊上一靠,雙手枕在腦後,他對自己信心十足:“真不錯,我可以休息一個星期了,你輸了别耍賴。”
“甚爾君不要自信太早。”伏黑幸的眼睛在屏幕上轉來轉去。
她挑中了一個可愛的圖标,圓圓的紅色小鼓眨眼,做出活潑的表情。
遊戲的名字叫太鼓達人,據資深遊戲宅二藤宏嵩的介紹,它操作簡單、上手容易,他有時睡前會打幾局助眠。
伏黑幸看了幾遍遊戲教學,磕磕絆絆地過了兩遍新手關。她燃起了信心,用胳膊肘一戳禅院甚爾:“來吧,我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