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早,伏黑幸接到了孤兒院院長的電話。準備盤下孤兒院舊址的人和她約好了時間,下周三去孤兒院看環境。
伏黑幸含着牙刷,滿嘴泡沫:“我去就行喽,您好好休息。”
身後探過來一隻手臂,去夠洗漱台上的漱口杯和牙刷:“讓讓。”
陌生的男性聲音瞬間抓住了院長的耳朵,老人家的耳聾無藥自愈:“小幸,你家裡有異性在嗎?”
伏黑幸暫時沒想好怎樣回答,她鼓着腮幫子“唔唔”兩聲,既可以算作是,也可以算作不是。
禅院甚爾擠到她旁邊,碩大一隻毫不客氣地占據了半邊漱口池。伏黑幸忙着敷衍老年人忽然爆發的好奇心,都忘了找他算賬。
她剛挂斷電話,禅院甚爾冷不丁道:“要是你能承包今天的洗碗工作,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伏黑幸正色道:“請問哪天不是我洗碗?”
為了不浪費禅院甚爾在天使之心家庭主婦廚藝培訓班鍛煉出的廚藝,現在家裡每天都是禅院甚爾做飯,執掌鍋碗瓢盆的男人獲得了零花錢——買菜錢,平均每天可以剩下50日元。
禅院甚爾對她的糾正充耳不聞,仿佛菜市場強買強賣的菜攤大嬸靈魂附體:“交易成立,我就勉為其難陪你去看看。”
伏黑幸揪住他的衣服:“自說自話可不是好習慣哦,甚爾君。”
禅院甚爾回轉的腳步停下,他往伏黑幸額頭上一彈,惡劣地嘲笑:“等你帶咒靈上了公交車,看哪個過路的傻子咒術師來救你。”
他說的都是伏黑幸聽不懂的名字,這份未知才是伏黑幸面臨的最大問題。
她撇撇嘴,惺惺轉移話題:“桃濑把她們每天組隊玩的遊戲推薦給我了,甚爾君也一起玩吧?”
禅院甚爾挑眉:“不賭家務。”
伏黑幸睜着無辜的一雙眼睛:“人類需要正常的社交活動。”
真實原因是,一個菜鳥打遊戲容易自閉,但兩個菜鳥就可以相互推诿責任。
想到心裡,伏黑幸興緻勃勃,搶先坐到地毯上,抱住小咪最喜歡的南瓜抱枕。
她搗鼓半天,先建好自己的賬号和角色熟悉流程,等禅院甚爾路過時,瞅準機會一把把他扯下來,坐到自己旁邊。
伏黑幸兩隻手摁住禅院甚爾的肩膀,像壓住一塊石頭把他壓在地毯上坐好:“賬号建好了,來吧,甚爾君,請選擇你的角色!”
她圍着禅院甚爾叽叽咕咕,用幾乎等于沒有的經驗指點他怎麼選擇種族和職業,給自己的角色換發色和裝備。
禅院甚爾在黑發和白發裡糾結了一段時間,按鍵跳到五顔六色的殺馬特發型上。
一個蘑菇頭,從頭頂往下數一共有七種顔色,紅橙黃綠青藍紫。甩動間沒準能讓人看見彩虹。
伏黑幸表情短暫地凝固:“你打算選這個嗎?”
禅院甚爾感到一陣惡寒:“不可能。”
他問伏黑幸:“你創建的角色長什麼樣?”
伏黑幸頗為自豪地拿出自己的掌機,給禅院甚爾欣賞自己的角色。一個身穿盔甲的肌肉壯漢扛着一柄戰錘在顯示界面四處招搖。
禅院甚爾的表情短暫地龜裂:“這就是你?”
伏黑幸理直氣壯:“我是新手,血厚防高的角色才有安全感!一刀刀砍爆敵人,這是我的浪漫!”
“别給自己可憐的遊戲技術找借口。”禅院甚爾鄙夷地瞥了她一眼,着手修改自己的角色。
他改了自己的性别,不多時,一位腰細腿長臉蛋好看的白發萌妹出現在顯示界面。
他在不同的職業和面闆中猶豫,歪頭看了眼伏黑幸的角色。伏黑幸選的是戰士。禅院甚爾果斷一拍,選了牧師職業。
他,一位頂尖殺手,就要當最溫柔可人、善解人意的奶媽!
伏黑幸看着禅院甚爾用有力厚實的大手,一字一字在昵稱那一欄打下了“奶油咖喱”,又看他搓着下巴思考片刻,在“奶油咖喱”後加上可愛的後綴,“奶油咖喱醬”。
雖然人在網絡世界是自由的,但——
屏幕上白裙飄飄的白發牧師揮舞手中法杖,頂着“奶油咖喱醬”的昵稱轉來轉去,體型大概比得上0.5個禅院甚爾。
往遊戲機前一坐好似一頭棕熊的男人露出滿意的神色。
伏黑幸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提醒道:“欺騙純情少男是會遭天譴的,甚爾君。”
禅院甚爾咧嘴:“會被這種弱智小把戲騙到的人,趁早去醫院做智力測試題吧。”
他毫不心虛:“被我騙總比被倒賣人體器官的渣滓騙要強。”
伏黑幸:“......二者完全不能相提并論!”
柔弱可人的牧師軟妹和肩扛大刀的戰士一起出了新手村。
蜂腰猿臂的禅院甚爾坐在個頭嬌小的伏黑幸旁邊打遊戲。
兩個菜雞新手四處亂轉,在新手村外抓了半小時野豬。伏黑幸負責布置陷阱,禅院甚爾就在一旁生火做飯。
半小時過去,戰士和牧師的等級堪堪從1級升到5級,還是抓豬和做飯給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