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把自己聯絡裝備弄丢的指揮官,這可真是撿了個……累贅。
怪不得能遇見落單的小隊指揮官。對于他們來說,以撒的唯一利用價值都沒有了。
但四人已經加入FOXTROT,總不能當場丢下以撒不管不顧。
“起碼沒有放棄戰鬥。”阿格爾又恢複笑眯眯的模樣,聳肩對身後夥伴說。
那種語氣絕非欣賞。
一直保持安靜的白夜嘲笑出聲,“也許是因為他的分數不夠,所以不敢退出。”
根據往年統計,指揮系考生的競争并不激烈,隻需要達到規定的50分便能錄取。三所軍校對待指揮系的要求是寬進嚴出,和嚴進少出的武裝系完全不同。
兩人的交流還在繼續,旁若無人的聊着以撒,他們跟随雷歐坐回裝載車内。
以撒單獨站在一處,他沒有聽懂對方在内涵什麼,他也不在乎。
一時間,空地上隻剩下了他和桑塔。
桑塔扭頭望着隊友們的冷漠舉動,隻好把步槍背于身後,指着裝載車後排的車門,“快上車吧。”
“我們離開這裡,沒有時間浪費了。”說完,他先一步返回駕駛座。
發動裝載車時,四人開始商量下一步去哪裡。
“繼續朝前線走?”
“去戰壕尋找有沒有遺落的聯絡裝備。”
“那還不如劫殺對面,從他們那裡搶個聯絡器回來。”
一人一句,直至以撒出聲打斷交談,認真道:“我們需要立刻回去。”
四人紛紛看向這位不靠譜的小隊指揮。
多年帶兵常識,以撒清楚的認知到交戰區域一直沒有傳來槍響,是這塊戰區被某方放棄了。
至于是誰放棄,他希望不是這具身體所屬陣營。
見以撒沒有過多解釋原因,其他人又看向了雷歐,等待他發言。畢竟之前一都是雷歐充當隊長來指揮整支隊伍。
他們不信任以撒。
單憑他把通訊器都能丢失!
“沒有前線情報,中線士兵無法前進,後方炮兵也得不到準确裡數定位。已經有多久沒見到人了?”雷歐扭頭問到。
無人回答。
來前線的路途中就未見到任何一支小隊,又如何計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兩邊的總指揮就像互相商量好般,放棄給前線下達任何指令。這太詭異了。
“聽他的,回去。”雷歐說。
見同伴發話,桑塔立刻調轉車頭,朝後方大本營行駛。
車速很快,但道路不平整。以撒把頭枕在車窗邊緣,平靜地眺望遠處七零八落的屍體。輪胎不時遇見坑窪彈坑,車内晃動頻繁。
他有點困了。
其他人也看向窗外。
寂靜之餘隻剩下發動機的聲音。
裝載車又行駛了一段距離,來到戰場中線。桑塔逐漸降低了車速。
看着中線美好和平,毫無交火迹象的風景,雷歐肯定道:“我方彈藥資源不足,應該是總指揮官讓炮兵停火了。”
以撒靠着車窗,瞥了一眼郁郁蔥蔥的樹木,“停火不會停止運輸兵員。”
“或許總指揮想預留一波大進攻,所以沒有派部隊支援。”阿格爾補充到。
“節省彈藥人員至零?”以撒反問。
桑塔:“沒準是攢在一起,最後來個大爆發,哈哈哈。”
聽到這話,以撒非常确定四人是新兵。他耐心解釋道:“大型彈藥使用前,需要派出偵察機定位敵方臨時據點和坦克的位置。”
看着連續推翻衆人猜想的以撒,白夜不屑詢問:“既然你這麼了解戰場,為什麼還會把通訊裝置弄丢。”
話題又回到最初,如果以撒申請了補給,他們何必窩在小小的裝載車内。
以撒沒有接話,緩慢擡眼望着白夜。
白夜不甘示弱,回瞪以撒。
新兵的淡灰色瞳孔,在晃動車廂内顯得昏暗不清晰趨近于黑。
看着白夜略微頑固的模樣,恍如隔日感籠罩以撒的心頭。
真不湊巧。
他的斥候中也有喜愛冷嘲熱諷的家夥,并且瞳孔是淺灰色。隻是那一抹淡灰像深潭上的薄冰,疏離冷漠,比面前新兵缺少了很多活力。
“阿特拉哈西斯,你到底有沒有人心。”
“阿特拉哈西斯,你怎麼……不去死?”那家夥總會用一種詠歎調的語氣說出刻薄話語。
想起蘭諾特,以撒眼底泛起笑意,這不,他真的死了。
也算滿足了蘭諾特的心願。
……
【蘭諾特先生無疑是科研院的靈魂支柱人物,他讓戰敗後的帝國适應迅速發展變化的世界,重新崛起。如果要說這位先生有什麼污點,那必然是曾經被迫成為以撒阿特拉哈西斯的斥候,加入這個戰争瘋子的氏族。
————摘自正義審判第七頁】
……
“嚓——”
突然急刹打斷了以撒的回憶。衆人紛紛舉槍警戒,遠處襲來槍響與爆炸聲。
不是在攻擊他們,可聲音越來越近。
以撒擡頭看着遠處的山坡,發現了一副奇怪的畫面。
明明是在戰區中線靠近大本營的位置,可槍戰聲卻從中線靠近腹地的地點傳來。
一輛小型偵查車橫沖直撞的往前線逃竄,而一架重型裝甲坦克在後面追擊。
它們都是從腹地,總指揮部的方向駛來。
士兵們的面色變得難看,他們一眼認出那是敵方重坦,可敵方部隊怎麼會從自家總部的方向出現并追擊偵察兵。
他們隻能靜悄悄地趴在車内,佯裝這是一輛已被廢棄的運輸載具,無法援助偵查車。
“偵查車在往地勢很低的防禦堡開,”阿格爾用望遠鏡偷窺着情況,低聲又快速的複述戰場局勢:“偵查車跑不掉了,除非有AT炮,否則地堡也擋不住重坦的攻擊。”
聽到AT炮的名字,從最初便話少的白夜擡頭撇了一眼以撒,随後又冷漠縮回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