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的身份是總指揮,不能冒險去戰鬥。”說完,阿格爾快速望向以撒,監督自己的指揮官返回後方。
“放心。”
以撒松散地揮手,仿佛這場戰鬥早已注定勝利。
他仗着阿格爾不能起身攔住他,抱着步|槍邁步快速追上桑塔等人的腳步。
時間緊迫,阿格爾隻能把目光移回瞄準鏡前。在隊友們都移動到相應位置上後,開始進入射擊狀态。
阿格爾閉上一隻眼,單眼看鏡頭時,準心瞄準了最前方士兵的胸口。
最好的靶子是敵人的胸膛,這是他上射擊課時教官的第一句話。
而在他睜開另一隻眼睛的同時,食指扣動扳機。血花瞬間出現在眼前。
刹那,槍聲密集響起,本是堆放機甲車輛的工事區域内,所有的陰影都被火光照亮。
以撒蹲在一輛運輸車尾後,聽着子彈殼掉落在地的清脆聲有種從未死亡的感覺。
宛如嬰兒泡在羊水中般溫暖,他又回到了熟悉的領域,在密密麻麻的交火中找到了莫名的放松。
他端起步|槍朝掩體射擊,逼迫藍方無法露頭找狙擊手的位置。
機槍的射程是800米,在步|槍與狙擊槍的配合下,雷歐快速接近掩體,随後架起槍架持續射擊着目标點。彈藥盤快速轉動着,重機槍不斷狂噴火舌。因為剛才找到了彈藥箱,此刻所有人的子彈都充足。
藍方躲避到一輛輕甲巡回車後,用來當作掩體。車體防彈,但現在早已千瘡百孔,車門在無數子彈射擊後砸落倒地。
雙方互|射子彈的聲音像撕心裂肺的尖叫,從喉嚨唰唰沖出迅速砸向四周,震的耳朵生疼。
以撒五人沒有交流,沒有呼喊。
機槍就這麼冒火打了三分鐘。
這三分鐘内,藍方也曾反抗。
但他們沒有預料這裡會埋伏着一隊士兵,從逃跑的偵察車推算應該隻有兩人才對。
“回防!”
“全部退回坦克!”
藍方隊長想指揮隊員們重返坦克内,使用炮擊清除前方的危險。可随之而來的一發子彈飛速旋轉,打穿了他的胳膊。
殷紅的鮮血濺起宛若鮮花怒放,又迅速凋零落下。
以撒反複換彈射擊,為雷歐和阿格爾尋找擊殺機會,隻要有士兵露出一丁點衣物,他就連續開槍。
剛才是他擊中了敵方小隊長。
瞄準,扣動扳機,抵着後坐力重新瞄準,一匣匣彈藥快速消耗。
以撒動作瞬間完成,他找回了曾經熟悉的流暢感。體内血液在快速流動,某些瞬間當子彈從槍膛射出後,依舊能清晰看見子彈的梭形外殼。
感知力在逐漸提升。
這是分化為領袖的預兆。
以撒沉浸在交火殺敵中,滾燙子彈穿透皮肉的聲音是多麼悅耳動人,他未察覺自身的改變。
等猩紅的血花開遍地堡,破碎彈殼與千瘡百孔的屍體倒下,以撒這才放下步槍高聲喊道:“停火!”
不再有火光閃爍,隻剩下年輕的指揮聲音響徹在地堡戰區,但無人覺得突兀,反而鬥志昂揚,懸着的心髒在這聲熟悉的音色響起後落地。
從重甲坦上下來的六人被全部擊斃,戰鬥結束了。
随即便是跑動帶起的一陣微風,夾雜着軍靴踩踏彈殼的聲音,四人快速跑向以撒的位置重新聚集起來。
這支二十分鐘前才剛剛組建的隊伍,成功的消滅了一支坦克小隊。
誰也沒有想到即便正面迎擊敵人,這場戰鬥也是如此輕松簡單的獲勝。
桑塔興奮的高舉步|槍揮舞,大聲高喊:“做到了!我們做到了!”
豪爽嘹亮的笑聲,振奮每個人。
阿格爾也跟着微笑,這次笑容不再内斂,而是肆無忌憚。他把狙擊|槍背于身後揉了揉以撒的頭發,“指揮的漂亮。”
“還好。”
以撒不習慣這種歡呼雀躍的氣氛,隻是一場小小的遭遇戰,赢下來是理所當然的。曾經的同伴們都默認這種槍戰是小插曲,餐前甜點,沒有人會在戰鬥結束後歡呼。
以撒有些不習慣,但又不讨厭。
年輕的士兵們持續歡呼着。
為了讓他們稍微平靜,以撒說道:“如果第一分鐘出現了把槍,那第三分鐘必然會開火擊斃敵人,你們要學會習慣。”
一陣小小的停頓,随後又迎來猛烈笑聲。
“以撒,這可真是一語雙關。”連面容嚴肅的雷歐都露出笑意。
以撒不解,自己的話語是指戰場中永遠是交戰狀态,所以沒必要因為一丁點勝利而高興,可他的士兵們好像誤會了。
他們理解成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