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撒走入會議廳,站在了屏幕下方最中央的位置。他雙手背後,左跨一步與肩同寬,身姿挺拔。
熟練的跨立軍姿,在沒有攜帶槍支下,進行上下級對話時的标準動作。記憶中,這個動作早已在國會做出千百遍。
整個會議廳内,唯有以撒處于站立姿态,燈光最明顯的地方。所有視線都在他負手跨立時聚焦在一起。
以撒感受着凝視和評估的目光,面無表情。隻是用深綠色瞳孔盯望着最前方,非常專注,仿佛空氣中有個靶子。
腳下平台向兩端延伸,直到屋門停止。
他現在就像一座天平的軸心,穩定一處。而兩所軍校則是手持砝碼的人。他們開始加重,讓衡量傾斜。
蓋亞與聯邦在思忖,教官們想要施加重量的同時又讓氣氛保持平衡穩定。
會議廳内出現片刻安靜。
無人說話,以撒孤零零站在平台中央。
有道聲音,下一秒在平靜的氣氛中突兀響起。
說話人一臉正氣,态度堅決:「以撒維爾,經審核,你的條件未達标準,聯邦第一軍事大學指揮系不予錄取。」
一錘定音。
男人所在的位置,讓他代表了聯邦第一軍事大學的态度,铿锵有力的否決,沒有給講台上的學生任何情面。
開始加碼了,穩定的天平瞬間傾斜。
以撒懶洋洋的擡眼,這倒是出乎意料的新體驗。他望着那名身處高位否決他的教官。
離開虛拟對戰平台後,以撒又失去了指揮欲望,他依然想要遠離戰場不再接觸和戰争有關的任何事物。但突然被其他軍人否定,說自己不适合當指揮官,這可真是新奇體驗。
不過,也許他們說的對。
自己本質上,不适合指揮官一職。
當年戰争一觸即發,神聖帝國第三軍校放寬招收标準,隻要是領袖或斥候,無需考核立刻辦理自動入學手續。
他在分化成功的第二天早上,便被帝三軍校的人接走。
像現在這種數十名老師考察一名學生的場面,在記憶中,帝國從未發生。
算了,這些都無所謂。
以撒把視線轉移向另一側長桌,等待下一個學校的不予錄取。
之後,他就可以離開這裡,按照原定計劃找個荒野貧瘠的星球,獨自一人建造木屋,獨自一個人種植蔬菜。
……最後,在所有事情都完成讓自己變得徹底無聊時,掏出一把手槍對準額頭扣動扳機。
「砰——」
他便徹底安甯了。
戰争、領袖與斥候。
這世界少了以撒阿特拉哈西斯照樣運轉。
以撒靜靜等待下一個人加砝碼,讓天平重新歸于平衡。
可比起沒有任何反應的當事人,教官們的區域内出現了嘈雜聲音。
「剛才是聯邦的誰在發言……」
「太直接了,不對考生解釋說明?」
「這樣做可不符合流程。」
其他兩所軍校的教官們不解,前幾名沒有通過聯邦審核的考生們,起碼是在得到點評後被否決的,為什麼這名以撒維爾考生來了就「榮獲」不予錄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