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生氣嗎?”
方悅小心翼翼地試探着問道。
自從自己慷慨激昂地發表了見解後,斯卡洛就沉默了。
阿諾德說要再思考一下作戰策略便讓兩人先回去了。
方悅看着斯卡洛陰沉的臉色,想到會議開始前斯卡洛還告誡她要留在指揮中心,沒過幾分鐘她便主動請纓去敵後作戰,還頂撞了他。
方悅:“我知道你擔心我,我不是故意和你作對的,但是……”
方悅還未說完,一直沉默的斯卡洛轉過頭來,神色嚴肅地看着她:“你提出這個計劃,隻是為了那個omega嗎?”
斯卡洛想知道,方悅所說的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提案還是為逞一時英勇的胡言亂語。
方悅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斯卡洛為什麼這麼問,腦海裡閃過少年緊張的模樣,下意識地說着:“也有他的原因,他是一個無辜的平民,總不能真的讓他去送死吧。”
斯卡洛面色越來越暗,聲音冷厲:“因為一個omega就沖昏了頭腦,沖動地說出不負責任的話,方悅,你面對的是窮兇極惡的恐/怖/分子,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
戰場局勢變化莫測,稍有不慎就要面對傷亡,這一切不是一隻不谙世事的小白兔應付得了的。斯卡洛參與過數次五星任務,沐浴過鮮血,直面過死亡,從未見過如此自不量力的人。
他甚至無法用愚勇來形容她了,簡直是愚蠢。
斯卡洛眯起眼睛,居高臨下地看着方悅,直白地說道:“你比那個omega強到哪去?是近戰能打赢C級水平的對手,還是機甲操作能瞄準五米靶靶心?你都做不到,難道要指望敵人因為你認輸求饒的話術娴熟而放過你嗎?他們有多少能讓你生不如死的手段你根本想象不到。”
方悅聽着斯卡洛嚴肅的教導,虛心地點頭,誠懇地說:“你說得對,我不過是個吊車尾的廢物,一個人什麼也做不好,隻有不幸遇難的份,我不應該不知天高地厚地自薦出征,但是……”
方悅悄悄擡起頭,打量斯卡洛的臉色,鴉色的眼睫撲閃着,萦繞着燈光反射的暈影:“不是還有你嗎?”
方悅想着:斯卡洛對自己的能力持否定态度情有可原,但是能不驚動法内潛入他府邸的人選除了那個Omega就隻有她了,況且此次任務也不隻是她一個人行動,還有斯卡洛這樣一個無所不能的軍事天才,成功的概率還是很高的。
聽到方悅的話,斯卡洛的臉色更差了,碧藍色的眸中凜如霜雪,聲音裡帶有一絲壓抑不住的愠怒:“這是戰場,方悅,我不會救你第二次。”
斯卡洛說完轉身離去,方悅啞然:他果然在生我的氣。
阿諾德在第二日晨會後将斯卡洛和方悅留了下來,布置了最新的作戰任務:
方悅假以omega的身份接近法内,進入法内宅邸後在不驚動法内的情況下全面搜查書房内的資料。在方悅完成搜查任務後,由斯卡洛進行抓捕計劃。
阿諾德:“你有三個小時的時間,三個小時後斯卡洛會帶協作隊攻進法内的府邸,你需要從内部接應并阻止法内逃跑。”
方悅:“是。”
阿諾德:“斯卡洛,今天晚上法内會參加一個omega拍賣會,你以方悅持有人身份出席拍賣會,确保方悅能成功接近法内且不暴露身份。”
斯卡洛:“是。”
兩人領命離開會議室去為晚間的任務做準備。
方悅:“斯卡洛。”
方悅叫住走在前方的斯卡洛:“你昨天問我的問題我沒說完。”
即将交付後背的隊友在出征前還在生氣可不是一個好迹象。不論如何方悅都要努力在出征前獲得斯卡洛的贊同與支持。
斯卡洛停下腳步,看向方悅,沒有說話。
方悅:“我并不隻是為了克萊因才提出這個方案的。”
斯卡洛眼角微動:已經叫上名字了啊。
方悅:“如今情報收集的進度太慢了,我們需要主動出擊,獲取更多的資料,控制關鍵人物,掌握主動權……”
斯卡洛:“我知道。我不反對這個提案。”
斯卡洛态度的轉變的速度讓方悅一時語塞,打了一晚上的腹稿都沒了用武之地。
方悅下意識地說着:“那你昨天為什麼兇我……”
方悅的話語讓斯卡洛的太陽穴突突地跳着,斯卡洛深吸一口氣,冷靜地說:“方悅,我不反對這個方案,但這個方案對應的風險和可能導緻的後果你并不清楚,你隻是理想化地認為這個方案會按照你設想的那樣順利推進,甚至沒有考慮到自身能力能否支撐計劃的進行。”
阿諾德經過深思熟慮采納了這個方案,也意味着他決定承擔計劃失敗帶來的結果。
斯卡洛:“方悅,我并不覺得你能勝任這次的任務,但是當下沒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選隻能冒險讓你來執行,我不需要你做接應和控制法内的工作,你盡可能搜集資料活到三點就可以了,剩下的我會處理好,我沒有失敗的任務記錄,也不想因為你破例,你明白了嗎。”
方悅立刻點頭,乖巧地應聲,心裡卻不合時宜地想着:斯卡洛以後應該是一個很好的長官,不怒自威,可靠冷靜。
真是令人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