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衆人稱作“大哥”的女人站起身,諷刺的冷哼道:“一群沒出息的!爺隻要魔王之心,别的随你們玩!記得先把徽章和積分搶過來!”
她當時在子母湖發現白晝時,還以為他死了,正愁用什麼方法把他懷裡的那塊魔王之心撈上來呢,結果人活着,她當場就改了主意,立馬變了幅模樣。
甚至為了取得他的信任和同情,不惜和手下們演了一出被欺淩的戲。
“不愧是大哥,把這小子耍的團團轉,哈哈哈哈……”
插在地上的劍被一腳踹倒,一個男人上前,迫不及待的拾起白晝懷裡的那塊亮藍色不停鼓動的石頭,驚喜道:“嘶,這東西好涼!真是魔王之心?”
他話音剛落,臉上“啪”的一下被濺上溫熱的液體,伴随着一道很輕的歎息聲。
剛才說話的那個男人呆滞了幾秒鐘,愣愣的看向自己的手,忽然慘叫起來:“啊——!我的手!!”
他半個手臂不見了,隻留下整齊的切口,正在噴血。
而他被削斷的手裡正和那塊亮藍色的石頭一起往下落。
石頭一鼓一鼓的好似心髒在跳動,掉落到地上前,一隻蒼白修長的手橫伸出來,穩穩的接住了它。
“你!你竟然醒着?!”那女人大驚失色,迅速的後撤了一大步。
其餘的人也是紛紛擺出防禦的姿勢,一臉驚悚的看着靠在石壁上、本該昏迷過去的人。
白晝将鵝卵石上發僵的手臂拿掉,扔回到慘叫的男人身上,捧着石頭邊看邊道:“我從以前的地方出來,這一路上也算遇到過一些善意,本來也想試着相信你們的。”
鵝卵石完好無損,白晝檢查完重新塞回懷裡,臉緩緩擡起來,看向幾人,露出個好看的微笑:“剛才,是誰說想要我腿裡的油晶的?”
這笑容溫柔,聲音清淺,聽的人一時迷茫,拿不準他的态度,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了剛才說那話的人,一個五短身材的秃頭男人。
“不是,我……”
秃頭男人慌張的開口,下一秒便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倒在了地上,大量的鮮血從他身下溢出。
四周的人隻看到了一把透明的水刃飛回到白晝的手裡,他手腕一轉,水刃化作霧氣消散。
白晝緩緩站起身,這些原本包圍着他的人迅速的散開,神情緊張。
他好似一尾遊入魚群的鲨魚,手指從牆壁上沾了點血,指尖輕輕一彈,無數把薄如蟬翼的血刃飛出去,從後方反過來包圍住在場的每一個人。
“那又是誰說想要我的眼睛?”他擦掉手上剩餘的血,微歪着頭好奇的問,笑容愈發甜美。
被白晝削掉手臂的男人站在幾步之外痛苦的喘息着,咬緊牙,惡狠狠道:“你别太得意,我們這麼多人還會怕你一個不成!”
洞穴内一個個使徒被放出來,有龇着獠牙的劍齒虎,兇狠的大猩猩、袋鼠,也有箭毒蛙、紅頭環蛇、電鳗一類的,活像個動物園。
隻有白晝身邊孤零零的,什麼都沒有。
白晝看着這個男人空掉一隻眼球的眼眶,反應過來:“哦,原來是你……”
神出鬼沒的血刃唰的一下出現在他那隻完好的眼睛前,在即将刺破這隻眼球前,那個女人臉色難看的喊道:“且慢!”
她不甘心的質問:“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的?我自認為僞裝的很好,甚至不惜背着具發臭的屍體走了一整天……”
還有那瓶紫色魔藥,那可是她精心調制引以為傲的東西!在過去從沒有失手過!
“為什麼魔藥對你也沒用!”
“不是沒用,隻是和你們一樣提前防備罷了,你的變換魔法确實騙過了我,隻是演的很拙劣。”
如果真是很重要的人,怎麼樣都會嘗試自己去找她的屍體的,而且面對那些人的侵犯,不可能隻知道哭連一點反抗都沒有,女性并不像這人以為的那般軟弱,至少在白晝看來是這樣的。
他還是有些朦胧的視線躍過這人肩頭,看向被布裹起來的屍體:“這屍體脖子上的指印很寬大,顔色很深,脖子也扭曲變形,看起來像是被人擰斷脖子弄死的。”
“我從湖裡走上來時,恰好在離岸邊特别近的位置,踩到過這具屍體,我醒來前,你應該剛殺死她不久吧?”
“哼,”女人不屑的笑了聲,身形開始扭曲,一眨眼變成了個留着絡腮胡的壯漢,嗓音也變得粗糙起來。
确實如白晝所說,那女人根本不是他的什麼妹妹,純粹是為了取得白晝的信任他臨時瞎編的。
他在阿撒茲勒湖就注意到了白晝這一行人,知道他們都很強,本來一直在找機會從他們手裡搶走魔王之心,沒想到裂縫正好把人送到了自己跟前。
他和那個梳着羊角辮的女人一樣很幸運的沒有被拖到湖裡,隻是對方也發現了白晝,想找他一起協作去救人,他擔心這女人要和他搶魔王之心,于是先下手殺了她。
後來他想營造一個可憐的形象,随口編故事的時候就套用了這個女人之前和他說的話。
本以為眼前這個白發少年視力不好,不會注意到這些,沒想到對方城府還挺深,眼睛竟然也不是全瞎。
“既然都被你猜中了,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男人手一擡,彙聚魔力:“兄弟們,給我殺了他!”
衆人應聲而動,齊齊沖上去,那抹白色的身影卻忽然消失了,隻留下了一片薄薄的白霧。
很快後方傳來慘叫,衆人驚恐的回過頭,一個同伴倒在地上吐血,已經失去了意識。
回頭的間隙裡,他們身後又是一聲慘叫傳來,伴随着利刃切開皮肉的聲音,洞穴内血腥氣彌漫。
“都聚過來!展開防禦!”絡腮胡男人大喝一聲,當即做出反應。
所有人迅速的靠攏,使徒們圍在最外圈,警惕着四周,一道道魔力彙聚的屏障展開,洞穴内安靜下來,這些魔導師們卻不敢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