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照堂兒子不知是吓傻了還是父親突然離世難以接受,魂不守舍着,“我爹,他嗜酒如命,身上帶着酒壺,走哪兒喝哪兒,去看畫之前肯定是喝過的。”
這樣的話就不奇怪了,按照容若之前的推測,李富貴三人喝過酒喚醒了事先藏在飛仙圖上的毒蠱,最後中毒身亡,而周照堂也喝酒去看了飛仙圖故而毒蠱。問題還出在那副畫上,到底是誰在利用這幅畫殺人。
江葉紅拿起佩劍往陸家本家走去,村民圍在陸家門口謾罵,說他們觸怒了月神,緻使村子裡的人被懲罰,要給他們刻上罪人的标記趕出九家村。
江葉紅大喊一聲,“鄉親們,周照堂的死不是什麼月神的詛咒,他是中毒而亡。白日夢是産自苗疆的毒蠱,會讓人七竅流血而亡,這是毒殺不是什麼詛咒。”
“你又不是我們村的人知道什麼?”
“沒錯,就是他們得罪了月神才遭了報應,現在還要連累着我們,必須按照族規将他們趕出去。”
九家村的人對月神的盲目崇拜一時半會兒是改觀不了了,江葉紅叫來捕快,“我不管你們什麼月神的詛咒,你們如果濫用私刑就是觸犯律法,膽敢鬧事者一律抓起來關大牢裡。”
對面帶刀的捕快,這些村民也沒有辦法隻得暫時離開了,江葉紅讓人守在外面,免得他們一走又來鬧事。
顔玉看上去消瘦了不少,眼神好像又死寂了幾分,“多謝楚大人。”
江葉紅看了眼挂在牆上的飛仙圖心裡寒意森森,“周照堂為何要來看這幅畫?”
顔玉搖搖頭,“不知道,他是老族長,在九家村德高望重,要看我也不好說什麼就拿出來給他看了。”
江葉紅,“陸夫人,聽你這話好像另有隐情啊。”
顔玉為難地歎了口氣,“人已經死了有些話我不方便說,還望楚大人見諒。”
江葉紅,“陸夫人,周照堂死于中毒,疑點重重,不管你有什麼隐情都應如實交代,這對破案很重要。”
顔玉望向飛仙圖,眼神哀怨,“周照堂并非是來看飛仙圖的,他,他要把這幅畫據為己有。”
江葉紅不可置信地眯起眼睛,“據為己有?飛仙圖是陸昌收上來的,怎麼說都是陸昌的私有财務,他有什麼理由把别人的東西據為己有。”
顔玉半張臉給帕子掩着,快哭了,“其實,其實我上次隐瞞了一些事,在九家村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下級侍奉上級,士農工商排列,陸昌是商人要對上面的三級進貢。”
江葉紅震驚無比,進貢,還真把自己當周天子了,荒唐得讓人無話可說,“怎麼個進貢法兒。”
顔玉,“除了給一些錢财外,如果是老族長,他提出的任何要求我們都不可以拒絕,就拿這幅畫來說,他想要我們也得無條件給,财務倒是無所謂,他竟然……”
看顔玉難以啟齒的樣子,江葉紅已經能猜到是什麼了,一把年紀了還如此厚顔無恥,隻能說罪有應得。
顔玉平複了一下心情接着說道,“周照堂喝得醉醺醺闖進來,問我要畫,還要我服侍他,實在是荒唐,我不答應,他還揚言讓我走不出九家村。我一個婦道人家實在……”
顔玉實在忍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江葉紅氣憤無比,這個村子裡的荒唐事件件令人瞠目結舌。但江葉紅想到了另外一件更可怕的事,周照堂在這個村子就是個土皇帝,可以肆意掠奪他等級以下人的任何錢财,甚至妻子兒女,今日見到陸昌的夫人見色心起,那麼以前呢,這村裡的其他女子是不是也被這般無理的要求過?
江葉紅氣不打一處來,叫來捕快把村裡有名望的人聚集到陸家。
容若沒有跟江葉紅去陸家,他來到祠堂,九家村的祠堂被燒得焦黑一片,可見當時火勢很大,容若摸了摸燒黑的供桌,果然沒錯是松油的味道,因為祭祀臨近祠堂裡每日都有人燒紙,隻需要一點點明火就能把整個祠堂全燒了,祠堂裡香燭的味道很重,幾乎嗅不到松油的味道,而且松油裡加了别的東西中和了味道。為什麼要燒祠堂呢,難道就是為引起村民的恐慌,讓他們以為是月神的懲罰?
容若回頭,破爛的衣角一閃而過,容若忙追上去,是初到九家村雨夜那晚來他們房門外的瘋乞丐高立,别看他一瘸一拐卻跑得挺快,容若追上去,高立踩到坑窪摔了一跤。容若按着他的肩膀,“你别跑!”
高立回身推了容若一把,快速抽身離開,容若捂着肩膀,這人會武,容若沒有立刻追上去,高立身上有松油的味道,難道就是他放火燒祠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