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家村的案子終于結案了,以劉正為首的作惡之徒皆被淩遲,情節輕一些的被砍頭也算給個痛快,行刑那日九家村的人系數到場圍觀,大仇得報可并無快感,因為死去的人不會因此複活,皇帝下旨讓護國寺的高僧去九家村誦經超度亡靈,衆人跟着一起祈福,将善緣符挂在村口,願以後再也不要發生這種可怕的事了。
梁愉等人皇帝和刑部思量再三後,高立和楊小川充軍,阮卿和梁愉從輕發落,阮卿自願削發為尼,皇帝應允了,至于梁愉,她的罪行較輕,皇帝判了二十大闆,據說行刑的人也從輕處理了,梁愉雖為商人可多年來行善積德,給流浪的乞丐找活兒幹,收留無家可歸的孩童,京裡的人都知她的善舉,她最後能有個善終也算好人有好報。
梁愉把李富貴在外面的宅子重新修整,說要收留更多的孩子,還要在九家村建學堂,讓孩子們讀書以後能有個好出路,很多人自願幫忙,這個結果最好不過了。
捕快們忙着滿街張貼訃告,看百姓們的反應很滿意這個結果,江葉紅心裡也舒服不少,也算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了吧,可惜高玉顔最後化作了一具幹屍,梁愉給她辦了喪事,柳家人把飛仙圖賣掉換了一大筆錢交給梁愉,讓她去九家村修學堂。
容若跟在江葉紅身邊,“楚大哥你為何看上去不怎麼開心?”
江葉紅笑了一下,“沒有,隻是有些感慨,這樣的結果也算不錯了,可還有些說不出的遺憾。”
容若,“楚大哥是在為那些被選為神奉使而枉死的人難過對嗎?據劉正交代以人為祭是二十年前才開始的,是周照堂等人為了當土皇帝搞出來的,在此之前都是以牛羊之血祭祀,沒想到周照堂等人利欲熏心想出了邪惡的法子,我又翻閱了些關于溯族的祭祀,其實周朝的時候被選為神奉使的男女隻需割破手指将血抹在青銅鼎上,然後在祭壇上祈福七七四十九天,祈福結束後便可返回家中,可後來這種祭祀不知道怎麼就傳成了殺人砍頭的邪惡行徑。”
江葉紅歎息,“傳言傳言,越傳越邪乎,唉,算了,事到如今再深究也沒什麼意義了。”
江葉紅手背在身後,“不過案子裡還有些疑點讓我比較在意,高玉顔的遺書中交代是她用邪術控制了周照堂和羅春至,所以這二人才去借飛仙圖,到底是誰教授高玉顔的邪術,梁愉也交代了毒蠱是她從黑市一苗疆人手上買得,這苗疆人是黑市上的老賣家不會什麼邪術。看高玉顔的死狀應該是給邪術反噬所緻,誰教她的邪術?還有劉正兄弟的死,這人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被離奇殺害,就在你被阿朗打暈丢到祭壇的那個雨夜,我問過高立他們,他們都說不知道,實在奇怪啊。”
容若靜靜聽着江葉紅的疑惑,江葉紅看着粗枝大葉其實有時候心很細,“楚大哥,還記得在趙臣師傅手劄裡掉落的高家家徽嗎?”
江葉紅點點頭,“嗯,記得,所以高家的家徽還有玄機?”
容若柔柔笑着,“不管是原九家村的人還是當年官府的人,對高家一家的來曆知道的少之又少,有人說他是塞北避世而來,也有人說他是從嶺南而來,但都沒有具體的。我想趙臣大哥的師傅也很好奇高立一家的來曆,所以暗中調查,還保留了高家的家徽,我查閱了不少書籍,每個宗族都有自己的族徽,但以鸢尾花為族徽的人家在中原沒有,不過在苗疆這可是個大族。”
又是苗疆,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為何總和苗疆沾點邊呢,江葉紅心裡難受,“大族?這話怎麼說?”
容若,“紫色鸢尾花是大巫族的族徽,大巫族在苗疆一般是王族,據說他們生來會巫術,大巫族有兩個分支,一支是以大巫女為首的純血巫族,苗疆的巫女和祭司皆來自這一脈,不容更改,另一支則是以王族為首的合巫族,合巫族的血脈比較雜,王族一脈和純血巫族不可通婚,所以在苗疆提起大巫族一般指是純血巫族,雖然它包含了合巫族,但還是主要指純血族。所以紫色鸢尾花是純血巫族的标志,而王族的族徽是紫砂蛇。”
江葉紅聽得一愣一愣,“這麼複雜,如此說來高家的人難不成就是那個什麼純血的大巫族。”
容若看着日光笑笑,眼底有些冷,“或許吧,我也是根據高家的族徽猜測的,至于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江葉紅,“你方才說純血大巫族和王族不可通婚,那要是通婚了會怎樣?”
容若往前走,淡淡扯了下唇角,“會打起來吧,十二年前的巫王不就因和大祭司誕下了孩子攪得整個苗疆人仰馬翻,不過因此以大巫女為首的純血巫族被打敗,據說護法帶着聖物逃離了苗疆從此銷聲匿迹。”
江葉紅眯起眼睛,“聖物,什麼聖物?”
容若神秘的一笑,“翡翠玉麒麟。”
“什麼?”
“楚頭兒,阿若你們怎麼在這兒?”趙臣突然出現,手上還提着食盒和香燭。
江葉紅瞧了眼,“你這是要去祭拜什麼人嗎?”
趙臣樂呵呵着,“祭拜我師父他老人家,高家三姐妹的案子總算是有着落了,我得去告訴師父他老人家,他到死都記挂着這案子呢。”
江葉紅看了一眼容若,“一起去吧,我也想見見這位老捕頭。”
容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