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生還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處在恐懼和混亂中,“楚捕頭,您想問什麼?”
江葉紅,“吳掌櫃回家後服了藥就去睡了嗎?”
“是,自從小姐失蹤後掌櫃的身體比從前還差,走路都需得人攙扶,去崇山上香後更是走不動路,服了藥就去睡下了,雖說睡得确實長了些,可想到掌櫃的身體不好,我們覺得她可能就是累了。”
江葉紅,“其間可有人進出吳掌櫃的卧房。”
晁生平靜了一些,擦擦臉上的冷汗,“應該沒有,掌櫃的睡覺最不喜人打擾,不會有人進出她的卧房。”
在他眼皮子底下裝神弄鬼,江葉紅免不了來氣,“我問你,吳記裁縫鋪的繡面都出自你們小姐吳小夢之手對不對?”
“是的,都是小姐繡的。”
江葉紅,“那你們掌櫃可有強迫吳小夢做刺繡?”
晁生一下沒了聲,看他為難的樣子必然也是知道的,可他隻是個仆人,主人家的事兒他哪裡敢非議。
江葉紅怒問道,“說實話,到底有沒有?”
晁生為難地垂下頭,支支吾吾道,“有……”
江葉紅看了眼或驚恐或害怕的仆從們,顯然他們也是知道的,江葉紅不是要責怪他們,畢竟他們也要吃飯養家糊口,他隻是氣吳慧雲的行徑,吃着吳小夢日以繼夜的辛酸淚卻不善待她,實在可惡,“吳小夢非吳慧雲親生,她到底是何人?”
晁生,“這個我們确實不知道。”
就在江葉紅詢問仆人的時候,容若推開了吳慧雲的卧房,沒有任何打動的痕迹,床鋪上的被褥隻是被掀開了,也不亂。桌上還放着藥碗,容若端起來嗅了嗅,“請問吳掌櫃得的是什麼病?”
晁生,“掌櫃傷了腰,天一冷就疼得站不起來,所以常年服藥。”
容若放下藥碗,“掌櫃的從何時開始服藥的?”
晁生,“我五年前來的吳家,那時候掌櫃的就開始吃藥了,但是沒有這兩年頻繁,藥沒少吃可就不見起色,為此她還跟福家醫館的大夫鬧過好幾次,說他們是庸醫,錢花得多,病情一點起色都沒有。這不剛換了家醫館,掌櫃的還有夢魇的惡疾,吃了好多藥呢。”
容若聽後又看了眼藥碗裡的殘渣,“可有藥方?”
晁生,“您稍等我這就去取。”
江葉紅湊過來,“發現什麼了?”
容若低聲道,“家仆說吳掌櫃腰疼是多年的頑疾了,天一冷就疼得站不起來,可我從藥碗的殘渣裡看到雷公藤,按理來說不應該會有雷公藤。”
江葉紅不懂藥理也知道雷公藤生長在陰涼處,是種寒性藥,絕不可亂用,“不會有人在藥裡動了手腳吧?”
容若,“等我看看藥方,希望不是吧。”
晁生取來藥方,容若看了一眼,藥方上确實沒有雷公藤,那麼藥碗裡的雷公藤又是誰添加的,“平時都是誰給吳掌櫃煎藥?”
晁生,“一般都是廚娘煎藥,但有時候廚娘忙不過來,就小霞幫着煎。”
洪小霞怯怯地從廚娘的身後站出來,快哭出來的樣子,容若笑笑,柔聲道,“别怕我們隻是問幾個問題,不用如此緊張。”
容若的聲音太溫柔,一下就能安撫住人的不安,洪小霞看了眼容若又慌亂地垂下頭。
江葉紅心裡一下很不舒服,把容若拉到身側,讓他不要離那女孩兒太近。
廚娘鄭怡往前一站,“楚捕頭,我有話說,雖說我們都是吳掌櫃的仆人,但是我們也是憑自己的雙手腳踏實地吃飯的,她不能仗着有幾個臭錢就不把我們當人,尤其小霞。”
鄭怡拉過洪小霞的手,撸起她的袖子,密密麻麻的針孔,看得人觸目驚心,“楚捕頭您自己看,吳掌櫃她一有不順心就拿繡針紮人,别說小霞,府裡誰沒挨過她的針。我們是仆從不是奴隸!”
其餘仆人也紛紛垂下頭,這個吳慧雲不隻苛待養女還苛待仆人,實在可惡。
容若,“所以你們就心存怨恨在她的藥裡放了雷公藤。”
洪小霞主動承認道,“是我放的,我家,我家種雷公藤,所以我就……”
江葉紅又氣又惱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你們——”
容若拽拽江葉紅的胳膊,“她是做錯了,可雷公藤不是吳慧雲真正緻死的原因。”
江葉紅,“老霍呢,吳慧雲真正的死因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