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葉紅撸了一把臉，“說吧，又哪裡不好了？”

郭曉楓其實也想早些回去，誰讓他們夜巡碰上事兒呢，“是這樣的楚頭兒，不是吳家小姐最後出現在崇明街嘛，我和老齊今夜巡視，就想着往那地方走走，剛到街口就看見更夫錢舟連滾帶爬的跑過來，說在顧家醫館看見個白衣女鬼，我和老齊自然不信鬼神一說，就壯着膽子去了，然後……”

郭曉楓面上一下煞白，可見吓得不輕，“我和老齊就進了顧家醫館，剛進門就見一白影兒飄過來，沒有臉，隻有頭發，她問我們有沒有見到她的孩子……”

江葉紅愣了一會兒，“講完了？”

郭曉楓點點頭，“講完了？”

江葉紅狠狠敲了一下他的額頭，“你是不是喝酒了？”

郭曉楓捂着嘴挺不好意思，“這不天冷，不過我們就喝了幾口暖暖身子而已。”

江葉紅翻了個白眼，這酒氣還隻喝了幾口，“行行行，走，我們去看看，看完就各回各家。”

子時已過，街上已經看不見人了，夜裡崇明街黑洞洞的望不到頭的黑暗，江葉紅提着燈籠走在最前面，吓壞了的更夫和郭曉楓老齊縮在容若身後，江葉紅攬過容若，“都圍在一起做什麼？你們三個大男人往阿若身後縮什麼，要真碰上厲鬼咱們幾個都得沒命，你們聽好了隻吓人的那是好鬼，害人的才是惡鬼。所以碰上吓人的鬼，興許是他有什麼冤情要跟你訴說呢。”

郭曉楓僵硬地扯了扯唇角，左邊是更夫錢舟右邊是老齊，他跟個扁擔似的挑着兩人，“楚頭兒，您這個時候就不要開玩笑了，一點兒也不好笑。”

江葉紅的手還沒從容若肩頭拿下去，“誰跟你們開玩笑了，我是認真的，所以隻把你們吓跑的鬼肯定是好鬼，走，我們進去看看。”

不得不說顧家醫館夜裡看實在挺适合鬧鬼，陰森森得怪吓人，江葉紅提起燈籠照了照，“白衣女鬼呢？在哪兒呢？”

“喵——”一隻黑貓從江葉紅腳邊竄了過去，江葉紅懷疑和白天吓他的是不是同一隻，“看到沒，有貓，沒有女鬼。你們看到地白衣女鬼在哪裡？”

郭曉楓三人抱在一起，他們也懷疑是不是看錯了，“對不住啊楚頭兒，興許真是我們……”

郭曉楓驚恐地睜大了眼睛，老齊和錢舟死死抓着郭曉楓的手臂，兩人的表情也像見鬼了。

容若馬上回頭，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耳邊傳來江葉紅拔刀的聲音，“什麼人裝神弄鬼！”

白影又從左側飄過來，更夫錢舟吓暈過去，老齊也癱坐在地上。

眼看白影飄過來，江葉紅擋在容若身後，一劍刺過去，斬掉一塊雪白的布料，白影飄到左邊高牆消失了，江葉紅追過去跳上高牆，什麼也沒看見，他蹲在牆頭往頭頂抓了抓，一根細如發絲的線，江葉紅拿劍砍斷，牽着線跳下牆頭，“行了，哪有什麼鬼，我看是有人裝神弄鬼，你們看這條線，從右邊的房檐一直連接到左邊那道牆，如果我沒猜錯剛才那道白影就是有人利用這根線牽來的白衣裳。”

郭曉楓似乎終于從驚吓中緩過來了，“原來是有人裝神弄鬼啊，楚頭兒說得對，說得對，沒有鬼。”

“瞧你那點出息，一個白布影兒就給你吓得三魂出竅，阿若都沒你們誇張。”

容若委屈地擡了眼，那表情分明在說他怕可是不敢聲張，江葉紅把容若拉到身邊，“行了，行了，把人擡上，都回家睡覺去。”

江葉紅拉着容若走出顧家醫館，“天黑，别摔倒了。”

容若拉緊江葉紅的手，不過容若的手有些冷，江葉紅這才發現容若穿得很單薄，好像來了江葉紅家後容若來來回回就這麼幾件粗糙的衣裳，每天還忙裡忙外的洗衣做飯，“阿若，明個兒我帶你做幾身新衣裳吧？”

容若單純地看着江葉紅，又看看自己身上的麻布衣，“為何突然要做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