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咬着筷頭眨巴着眼睛,模樣天真像個不谙世事的孩子,“楚大哥很想知道嗎?”
江葉紅低頭夾菜,匆匆塞了一塊雞肉,索然無味,雖說肉質鮮嫩可也太清淡了,不過剛生過孩子的婦人确實需要吃清淡些,怎麼突然想到了這個,江葉紅給雞骨頭卡住了喉嚨憋紅了臉,容若一看趕忙幫江葉紅催吐,江葉紅終于把雞骨頭吐出來了,大口喘着粗氣,好險差點給一塊雞骨頭噎死,上輩子吃核桃噎死這輩子要再吃雞肉噎死,他到了閻王殿能被所有鬼嘲笑吧。
容若擔心不已,“楚大哥喝口水。”
江葉紅接過水杯灌了一大口水,喉嚨有些痛,“别管我了,你先吃飯。這湯……”
江葉紅臉又紅了,還在想送飯的夥計到底是怎麼跟容若說得,算了還是不别問了,免得這頓飯吃不下去,江葉紅給容若盛雞湯,“飯菜如何,合不合胃口,若是不合胃口我再換一家。”
容若,“楚大哥為我費心了,飯菜很好,就是過于清淡了些,怪不得夥計說是給剛生過孩子的婦人吃的。”
江葉紅又給嗆了一口,拍着桌子咳嗽,“你…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我真不知道他們家的雞湯…不是,那個,那個掌櫃也說了不是生過孩子的婦人也可以喝……”
容若眨眨眼,柔柔的眸子裡有點點疑惑,“楚大哥你在說什麼?”
俗話說得好越描越黑就是這個理兒,江葉紅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真不如不問,“吃飯吧……”
江葉紅光顧着尴尬了,至于菜飯沒有滋味這事兒完全忘幹淨了,飯桌上一下安靜起來,容若放在碗筷,“楚大哥案子有什麼新的進展了?”
江葉紅,“我問過吳順和晁生,關于吳宇有一些很奇怪的地方,他們都說吳宇是住在吳慧雲家,但是吳慧雲不讓他外出,奇怪的是不外出在家也不常見,一般都是把飯菜放在房門前,對了,我在吳宇房間的床鋪下發現了幾張皮影,據我猜測應該是他外出的時候挂在窗戶上掩人耳目,好讓吳家的人以為他還在房中,而且吳宇出入賭坊一說也是吳慧雲最先提及的,吳家的仆人們沒有人親眼見過。”
江葉紅又給容若盛了一碗湯,“還有還有,去瑤湖查訪的弟兄回來了,徐婉母子早已遇難。所以吳慧雲接回來的這個吳宇根本就不是徐婉和崔英所生,我猜應該是吳慧雲為了騙取錢财找人假扮的。”
容若輕聲道,“這個虛假的吳宇或許也不存在。”
江葉紅,“此話怎将?”
容若歪頭淺淺笑了,“不外出,在家裡也不常見,這說明什麼,他或許根本不在,因為他還有另一個身份需要維持,所以才和吳慧雲演了這麼一出。”
江葉紅更加想不明白了,“有另一個身份需要維持?既然吳宇和已故驸馬爺很相似,他要是外出必然會有人認得吧。”
容若又笑了,“楚大哥,既然徐婉母子早已遇難,那麼吳慧雲又是怎麼知道徐婉生下的孩子和已故驸馬爺長得相似?”
從瑤湖官府張貼的告示中可以看出徐婉母子遇難是在十一年前,十一年前那孩子不過八歲,吳慧雲是如何從一個八歲孩童臉上看出他十一年後的長相,況且還是隔了遙遠的十一年,“所以……”
容若,“所以這個吳宇的長相也是吳慧雲根據驸馬爺推想出來的,吳宇這張臉是假的。如果我猜的沒錯吳宇就是郭燦,這也是為什麼郭燦要假扮吳宇的原因。”
江葉紅恍然大悟,萦繞在心頭的迷霧散開了,“原來如此,這樣就說得通了,郭燦本就是吳慧雲的兒子,吳慧雲多年來也在照顧他,兩人一拍即合。郭燦需要外出演出皮影戲,還要照顧郭子方,所以吳宇就不能常出門,更不能常露面。這個疑點算是解開了,可還有疑點沒解開,顧濟慈殺吳慧雲的說辭太牽強,還有福有道,他根本就交代不清楚。”
容若,“顧夢怡呢?”
江葉紅,“說起這個顧夢怡我今日見她說不出的怪異,第一次見她瘦弱不堪,碾死隻螞蟻都費勁,今日再見她正在舉着斧頭劈柴,動作幹淨利落,說話也冷冷的,感覺像換了個人。”
容若沉思着,“楚大哥或許我們一開始都被假象迷惑了,因為我們見過顧夢怡舉得她瘦弱不堪一擊,又多年遭受吳慧雲非人的虐待,沒有能力殺人後再把屍體掉在房梁上。”
江葉紅,“你懷疑顧夢怡?不對,不對,她那個身闆确實不能把吳慧雲殺了再拖到二樓吊起來。”
容若繼續說道,“可是楚大哥你看我們先前懷疑的幾人,吳語和郭燦是一人,他和吳慧雲多年合謀利用吳宇的身份向吳南王府和公主要錢,兩人又是母子,不管郭燦有沒有發現吳慧雲是他的母親,二人的關系都是非常緊密的,郭燦沒有理由殺吳慧雲,吳慧雲遇害那日隻要查查郭燦在何處,有沒有人證就可一一排除郭燦是兇手的嫌疑。”
江葉紅同意,“這點兒沒錯,顧濟慈殺害吳慧雲的供詞站不住腳。如果顧濟慈是在替人頂罪,這個人必然是他在乎的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