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長甯掀開牆上的鐘馗捉鬼圖,“必然很賺錢,不過林逸閑看起來不缺錢,我猜他做刻碑的生意是方便以後盜墓。”
江葉紅撇撇嘴,“可夠缺德的。”
巫長甯扯下鐘馗捉鬼圖,隐約可以看出有一道暗門,“暗門上挂鐘馗捉鬼,林逸閑會怕鬼嗎?”
江葉紅将泥俑搬開,“他要是會怕鬼就不會當盜墓賊了,再者世上若真有鬼,林逸閑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巫長甯在牆邊摸索沒有發現機關,“奇怪,難道機關不在旁邊。”
江葉紅,“屋裡都是泥俑,木雕,連張桌子都沒有。”江葉紅把泥俑木雕全搬起來一一查看,“都能搬起來,不像藏着機關的樣子。”
巫長甯歎氣,手覆在暗門上,突然暗門開了一條縫,“根本沒什麼機關,這是一扇旋轉門,一推就開。”
巫長甯将門的縫隙推大,光照進暗門,一座栩栩如生的泥俑,巫長甯呼吸一滞,後退兩步,江葉紅趕忙扶住巫長甯,“怎麼了?”
江葉紅順着巫長甯的目光看過去,暗門後是一座泥俑,但是泥俑的樣子讓江葉紅心頭一顫,“這是……”
兩人的面色尤為難看,光隻能照進一半,泥俑的另一半藏在陰影裡,江葉紅久久不能言,“這是易玲珑……”
泥俑的相貌和易玲珑如出一轍,再技藝精湛的泥俑和本人多少會有些不同,而暗門後面這座泥俑就像易玲珑石化變成的。
江葉紅震驚得不知作何言語,毫無疑問這座泥俑是易玲珑,是用易玲珑做成的泥俑,江葉紅心裡犯惡,忍不住要幹嘔,不忍再看泥俑一眼。
巫長甯合上眼睛長長一聲悲歎,“人心之惡永遠超乎想象。”
江葉紅心裡犯嘔,“林逸閑千刀萬剮不足以抵他犯下的罪過。”
巫長甯不忍在這間屋子多作停留,唯有站在陽光下才感覺追趕他靈魂的惡意慢慢散去,“即便千刀萬剮,這些人也活不過來了。”
江葉紅抱緊烈焰傘,“至少可以告慰死者亡靈,回去通知胡央來認領屍體。”易玲珑十三年來就關在一方狹小的暗門之後,她何錯之有,當年甚至替林逸閑求過情讓他免于送官。
江葉紅心頭沉重得像壓了千斤巨石,巫長甯走進旁邊的一間屋子,這間屋子裡挂滿了畫,全是孫遠慮和林逸閑相處的日常,巫長甯覺得惡心,想到易玲珑被做成泥俑關在暗門之後十三年,林逸閑日日夜夜思念着孫遠慮,還把他們曾經美好的過往畫下來,挂在牆上。
巫長甯在衆多畫中抽出一張,這張畫上是林逸閑在做燈,将原本的六角燈切開,增加了兩面,做成了八角燈,巫長甯心跳加快,“原來是這樣,小葉子,我們去千燈樓。”
巫長甯說着已經跑了出去,江葉紅在後面追,“等等我!”
巫長甯一刻也不想等得直奔千燈樓,千燈樓自從發生命案門庭冷清,曲夢生苦着一張臉,“兩位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巫長甯緩了一下,“我要看一下孫遠慮的八角玲珑美人燈。”
曲夢生眼神閃躲,“怎麼突然想看八角玲珑美人燈了,和案子有關?”
巫長甯,“當然有關系。”
曲夢生笑笑,招呼夥計取燈,十年來無人能超越的八角玲珑美人燈近在眼前,巫長甯絲毫不覺得它好看,反而覺得散發着一股邪氣,巫長甯轉過燈身,八個燈面上美人姿态各異,巫長甯摸着燈架。
曲夢生有些坐立難安,“有什麼問題嗎?”
巫長甯沒有理會他,繼續轉着燈身,燈架的銜接天衣無縫,根本看不出痕迹,巫長甯一頓,摸着燈架的上框,“做得很精妙,紅木經過熏制再塗上顔色相近的繪料,根本看不出來新舊,燈架之間的銜接平滑圓潤,渾然天成,這等手藝确實巧奪天工。”
曲夢生比剛才還要緊張一些,“孫遠慮是十年來最有天賦的制燈師,他的手藝自然是無人能及。”
巫長甯冷笑,“曲掌櫃你的千燈樓開了那麼久,必然對各家名燈了熟于心,可是為什麼看不出八角玲珑美人燈是件舊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