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後,江葉紅先醒了,不睡還好一睡後背像黏在了床上根本不想起,可還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日光已經照到屋檐下,應該快到正午了,江葉紅想着巫長甯的吩咐還是先起床了。
把骨灰壇抱到太陽底下曬,江葉紅擡頭迎上刺目的陽光眼前空白了片刻,突然覺得曬骨灰壇這事過于荒唐,但是也沒有别的辦法,江葉紅着手去做飯。
巫長甯擡手沒有摸到江葉紅知道他肯定先起床了,一時間也沒有了睡意,春日越來越近,天氣也是越來越暖,巫長甯又習慣性地光着腳跑出門。
江葉紅站在廚房門口,拿木柴指着他,“回去穿鞋。”
巫長甯不情願地撇了下唇回去穿鞋,“大老遠就聞到了飯香味兒,做的什麼?”
江葉紅揭開鍋蓋,“炖了隻雞。”
巫長甯肚子開始叫,“看來可以多吃一碗飯了。”
江葉紅起鍋盛飯,“放開了吃,你吐了不少血得好好補一補。”
巫長甯現在吃飯也沒有剛來那會兒拘謹了,怎麼開心怎麼吃,有時候還會把飯粒黏在唇邊,江葉紅小時候理想中的日子就是三餐皆飽,一家和睦,巫長甯在他就有家。
巫長甯放下筷子,“這次炖的雞不錯,我喜歡。”
江葉紅取出帕子給巫長甯擦嘴,“喜歡就好,我天天做給你吃。”
巫長甯拍拍肚皮,“哪能天天吃肉我還不想長胖,走吧,我們找個地方去散骨灰。”這話從巫長甯嘴裡說出來甚是怪異,自己揚了自己的骨灰。
江葉紅着實哭笑不得,“這事給我來吧。”
兩人在正陽街的一片空地将骨灰撒了,過往的一切随風而去,巫長甯望着天邊飄遠的白雲釋然一笑,“以後不會再有什麼巫帝。”
江葉紅,“你隻是我的阿甯,咱倆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巫長甯,“生生世世啊,你不會厭煩嗎?”
江葉紅大聲喊道,“我要生生世世和阿甯在一起,絕不會厭煩,老天爺做證,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巫長甯趕緊拉住江葉紅,“可以作證,天打雷劈不可。”
兩人黏黏糊糊到衙門,正午已過,興許是逐漸轉暖,正午容易犯困,趙臣拿着舊卷宗不停打哈欠,“阿若不用在家多休息幾日?”
巫長甯拿起另一卷卷宗,“在家也是閑着,不如到衙門裡坐坐,說不定還能幫上你們一些忙。”
江葉紅像是被他們傳染了開始不停打哈欠,趕緊灌了一盞茶,“老趙,常家深井案有沒有證物?”
趙臣搖搖頭清醒了幾分,“證物,有有有。”趙臣手忙腳亂地站起來,帶落了卷宗,從一堆舊卷宗底下翻出一竹編的盒子,“就是這個,據說是在常俊家裡搜出來的。”
趙臣打開盒蓋,裡面放着三個稻草人,江葉紅拿起來瞧了瞧,“這算什麼證物?”
巫長甯,“給我看看。”
江葉紅遞上稻草人,巫長甯挨個查看,“紮得甚是精妙,還有特色鮮明的衣着。按理來說,稻草人身上應該還貼有代表是誰的紙條,當初搜到的時候就沒有紙條?”
趙臣,“大理寺那邊的人說沒有,就三個稻草人,是在常俊家床底下找到的。”
巫長甯拿起穿藍色衣裳的稻草人,“雖然是穿在稻草人身上的,但若行巫蠱之術,這塊布料還需是那人衣裳上的,這是蜀錦。”
趙臣終于來精神了,小聲說道,“當年負責調查常家深井案的大理寺少卿叫盧七暮,接手這樁案子後,對三個稻草人做了深入調查,阿若手上這個稻草人是驸馬崔英,至于穿黃色錦袍的那個是……”
趙臣有所顧忌沒有繼續說下去,巫長甯拿起穿黃色錦袍的稻草人端詳片刻,“是裕王殿下。”
趙臣點點頭,“是。”
江葉紅張大了嘴,“裕王殿下,對皇子行巫蠱之術可是誅九族的重罪,誰這麼大膽子。”
巫長甯又拿起穿紅衣的稻草人,“從衣着上看該是個女子,這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