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臣把刀往桌上一拍,沒好氣地說道,“我當捕快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被坑過這麼多錢,簡直……簡直就差明搶了。”
江葉紅沒忍住笑了起來,“怎麼被坑了?我讓你們暗坊的地方也不是花樓啊。”
趙臣氣不打一處來,“花樓頂多就是姑娘們溫聲軟語地哄着你給銀子,那青柳汀,就差搶了,跟搶沒有區别。進門先交押金,我頭一次見聽曲兒還需要交押金的,說得好聽押金是以防有人喝酒鬧事,等離開的時候回歸還,坐下後,一杯茶要五兩銀子,五兩銀子啊,然後叫不同的姑娘來還要錢,姑娘來了先給見面禮,聽一首曲兒就要給一首曲子的銀子,到了那地方,除了喘氣别的都要收錢。”
趙臣的怨氣快将房頂掀翻了,層層收錢着實讓人沒想到,江葉紅也甚為吃驚,“這店太黑了。”
趙臣使勁兒點點頭,“黑,可黑着呢。但是……但是進門的時候老闆也給我們看過價目,所以……”
江葉紅,“明碼标價的黑,不過你都進去了發現什麼沒有?”
趙臣還氣着,“花了那麼多銀子要是沒有點兒收獲豈能行,青柳汀有個唱曲兒的姑娘叫翠娘是南洋來的,四年前到的青柳汀,我好說歹說總算從掌櫃的那裡打聽到帶這個姑娘來的人,通過掌櫃的描述得出了一張畫像。”
趙臣掏出畫像遞給江葉紅,“雖然着裝上有些不一樣,還貼了胡子,但是面部輪廓和五官,幾乎和常俊一摸一樣。這是青柳汀的翠娘,聞書閣有個彈琴的姑娘叫綠檀,也是四年前被同樣打扮的男子賣入的。玉琴坊和百酒樓也有兩個南洋姑娘,玉琴坊的制琴師叫雅頌,百酒樓的釀酒師叫白穗。四年來這四位姑娘從未離開過她們所在地方,不過這四位南洋來的姑娘多才多藝,和不少王宮子弟關系匪淺。”
梅亦難家中發現的圖紙上圈出了這四個地方,四年前這四個地方又同時有南洋來的姑娘被賣入,而将她們帶來的人極有可能是常俊,江葉紅盯着疑似常俊的畫像神色嚴肅,“玉琴坊和百酒樓的南洋姑娘可否也是這人帶來的?”
趙臣,“我問過了,不是男的,是個女的。”趙臣從懷中掏出另一張畫像,“你們看!”
畫像上的女子相貌清秀,眉宇間有幾分邪氣,眼睛看起來冷森森的,巫長甯将兩張畫像放在一起,“着裝不一樣,甚至一男一女,可是你們細看他們的眉宇,都帶着一股陰冷。”
趙臣張大了嘴,“對對對,别說,常俊倒是挺小心謹慎,先改裝,後再扮做女子的模樣。”
巫長甯歎氣,“目前看來是這樣,常俊非常小心的将四名南洋女子分别賣入四坊中最容易接觸到達官顯貴的地方,他如此費盡心機,必然是有所圖,可是常俊到死都還是個鑿井人。”
趙臣撓撓頭,反正是想不明白,“是啊,要麼求财要麼加官進爵,可是常俊一直在做鑿井的生意。”
巫長甯捏了捏眉心,頭很痛也很混亂,“既然已經确定了常俊安插的人,趙大哥你派人看緊她們。再查查她們這些年潛藏在四坊到底在做什麼。”
趙臣笑了,“其實我也順帶着打聽到了一些事。”
江葉紅拍拍趙臣的肩膀,“老趙,行啊,已經學會未蔔先知了。”
趙臣,“未蔔先知個屁,這是多年辦案累積的經驗,不用你們說我也能想到。她們在四坊主要以接觸世家子弟為主,尤其瑤湖崔氏,雲嶺藍氏,天中趙氏,這三大世家的子弟居多。”
巫長甯呼吸緊促,“當年章德太後要肅清的也是這三大世家,可是世家勢力盤根錯節,難以撼動,最後以湘王做替罪羊而終,章德太後要肅清的三大世家極有可能是在盛輝帝晚年組織清君側的那批朝臣,常俊将會邪術的南洋女子安插在四坊,主要接觸這三大世家的人,可是和常俊又有何關系?”
江葉紅,“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巫長甯笑着看向江葉紅,“你說。”
江葉紅緊張地耳尖泛紅,“我說出來你們可不許笑我。”
巫長甯,“好,你盡管放開了說。”
江葉紅,“我是從南洋邪術聯想到的,這事怎麼說呢。常俊在四坊安插人,還主要關注三大世家子弟,偏偏這三大世家有可能是參與盛輝帝晚年清君側的人,後來章德太後為了鞏固權勢,欲除掉他們,但是世家勢力難以撼動,最後湘王遭劫。如果,如果湘王或者悅靈太妃有後人尚在人世,你說會不會向三大世家複仇?”
巫長甯驚訝,不過确實合情合理,章德太後和玄天帝都已不在人世,玄天帝沒有後人,那麼隻有向三大世家複仇,巫長甯贊歎,“你說的對,确實極有可能。如此說來常俊就更加可疑了,他和湘王悅靈太妃又是什麼關系?”
江葉紅怪不好意思的,“我也隻是猜測,還有沒有證據。”
巫長甯,“不,你的猜測很合理,問題還是出在常俊身上,他到底和湘王悅靈太妃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