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将日記放回原位,四處觀察,與他卧室一樣的布局,就是更大些,東西不多,一眼就能望盡。
失望之餘,摸了摸口袋裡的東西,也慶幸自己并不是毫無收獲,眼睛随便一瞟,看到前面還有床頭櫃沒有翻過,路明霜又看了看床上的裴行之,毫無反應,想來應該不會突然就醒。
于是快步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正想看看那床頭櫃裡有什麼,可意外的是,櫃子竟然被用鑰匙鎖了起來。
正當他糾結的松開手時,一股陰沉沉的氣壓朝他湧來,高大的身影籠罩着他,擡眼望去,也不知道裴行之是何時醒的。
“!”
裴行之冷眼看着他,“你在做什麼?為什麼會進我房間?”
他嚴陣以待,好像生怕路明霜進來偷東西一樣。
好在他沒有看到自己準備翻箱倒櫃,路明霜咽了咽,看到床頭櫃上有一條毛巾,靈機一動,拿起毛巾起身,臉上挂着笑意,輕聲道。
“我是想拿毛巾給你擦擦,你喝多了是彭先生送你回來的,我正好下樓喝水,小玉扶不起你,所以我才扶你進來。”
見路明霜神色自然,其實他很納悶,明明自己對他的态度并不好,可以算得上很差,為何他還總是笑眼盈盈,都快死的人,一點都不着急。
裴行之頭痛欲裂,也沒工夫糾結路明霜口中所說是真是假,今晚的宴席,那幾個公子哥都在灌他酒,其中還有幾位軍閥的公子,與裴家也有生意往裡,自己根本推脫不了。
路明霜見他按着太陽穴,趕緊拿起毛巾,走到外面,打了一盆熱水,将毛巾浸濕後擰幹,遞給裴行之。
“敷一敷就沒這麼疼了。”
裴行之直勾勾盯着他,鬼使神差接過,溫熱的毛巾貼着額頭,也不知道是真的有效果,還是心理作用,還真的沒這麼疼了。
看着眼前人,那般溫柔,忽然想起自己兒時高燒不退,母親吓得一晚上沒睡,抱着他給他捂出汗,直到退燒了,母親依舊沒放下心,陪着他睡了好幾天。
可對着面前這人還是别扭,輕咳一聲後,對他道。
“謝謝。”
“不客氣。”
路明霜正準備離開,剛轉身,就聽到裴行之叫住了他,回過頭來,不解問他道。
“怎麼了?二少爺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裴行之搖搖頭,有些懊惱,自己幹嘛莫名其妙叫住他,故作冷漠地說無事,讓他出去。
走出去後,路明霜不小心碰上管家,那個總是趾高氣昂的老頭子。
他手裡提着食盒,看樣子應該是要上三樓,給裴應舟送吃食。
路明霜好奇問道。
“謝叔,家主還沒睡?”
管家擡擡下巴,并沒有回答路明霜所問,“不該大少奶奶問的,可千萬别問。”
路明霜誠惶誠恐,“對不起,下次不會了,枉謝叔見諒。”
謝福生不理會,在他眼裡,這個路明霜于裴家來說就是個禍害,小家子氣不說,還總是一副誰欺負了他一樣的神情,讓人看了就心煩。
等他離開,路明霜才回到自己房間。
[路明霜:0719。]
[0719:宿主我在。]
[路明霜:這個老頭什麼來頭?]
整天一副什麼都看不起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反帝反封建鬥士。
0719說謝福生是家生子,自小就跟着裴家上一任家主,也就是裴行之的爺爺身邊,所以在裴家地位卓然,就算是少爺小姐,對他的态度也沒有一個是不恭敬的。
路明霜無奈,罷了,不跟老頭計較,他是個“心善”之人,大不了哪天去買包瀉藥,偷偷放到管家的吃食裡,讓他拉兩天肚子,給他點教訓算了。
[0719:……你可真“心善”。]
[路明霜:那是。]
從衣兜裡掏出紙張,有些意外裡面的内容,裴行之的日記前幾章就知道,他的母親是不喜歡這個不是自己親生的兒子。
這也能理解,大家族是有家産要争的,裴行之的母親怕裴翊禮和裴行之争,那麼裴老爺呢?他又為何這麼讨厭裴翊禮?
被撕去的日記内容無他,記錄的是裴老爺視裴翊禮像透明人,有下人欺負他也從來不管,任由着自己的妻子去打罵大兒子。
可若是這個裴老爺這麼厭惡這個兒子,又何必救他,給他娶了自己來給裴翊禮沖喜。
裴翊禮自小就先天不足,身體一直都不怎麼好,若是任由他生死,傳出去外人也隻會感歎一句生死有命,何況若真這麼在乎名聲,裴老爺就不可能任由下人和妻子去欺負這個兒子。
路明霜越想越覺得疑惑,腦海裡那些思緒萦萦繞繞,像一團迷霧,怎麼都解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