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以後駱肇下來了,緊挨着姜嶼臣的位置坐下。
江北見人那位置剛好對着風口,半根油條含嘴裡就說,“小肇,你上我對面坐着呗,坐那不冷啊。”
“哦我沒事。”駱肇不知道他們在房間裡說了什麼,随口一接,“我平常都坐空調底下。”
旁邊姜嶼臣想扯沒扯住,一句大實話就這麼給蹦出來。
“啊?可你不是......”
楊宣往他那幽幽一瞥;“小北,去給你嫂子打杯豆漿去,她抱孩子不方便。”
“啊......哦。”江北應了聲又站起來。
臨出去時又往姜嶼臣他們這邊一瞟,臉上寫滿疑問。
幾人吃完收拾好準備去高鐵站了。
坐位置上,姜嶼臣無奈地往後頭一靠,手貼在後腦勺上,“這樣下去估計沒多久大家就都知道了。”
“你不想讓别人知道我們的關系?”駱肇在旁邊挑挑眉。
這帽子來的猝不及防。
姜嶼臣怎麼回答都不對,應付一句說,“起碼現在不行,你現在還是個學生,這要說出去對你影響不好。”
這話姜嶼臣說得自己也挺虛的,人還是個高中生,剛剛滿十八歲,他們就什麼都沒挨住。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耳垂微發紅,駱肇盯着那帶着粉色的耳瓣,沒忍住上手輕捏一下。
在他旁邊低語,“我什麼都可以聽你的,你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但你自己要明白,你是我的了,我也是你的,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我們之間隻能是這種關系。“
他聲音铿锵有力,帶着不容拒絕的堅定,“沒有第二種可能。
駱肇話一向少,平時所有情緒都不會輕易展現出來,但隻要是說了,卻全是藏于内心深處,最直白的大實話。
真誠又心醉,惹人面紅耳赤,又舍不得不去聽。
姜嶼臣差點給他這幾句話說愣了,偏開點臉,手在底下和人互相扯着:“知道了。”
所有人下了高鐵以後準備各回各家。
一塊往外面走的時候,江北老扯着楊宣說話,後者不知道說了他句什麼,很快把人說不出聲了。
找了個空擋,姜嶼臣問楊宣,“小北是不是也看出來了?”
“誰知道他。”楊宣往他這看眼,說,“不過沒事兒,我跟他說了,讓他以後别亂八卦。”
姜嶼臣笑笑說,“也不怪他,是我們自己沒挨住。”
他們又聊了會。
臨近出站口,楊宣壓着聲兒問他:“怎麼着,這事以後打算說出來麼?”
姜嶼臣沒接。
他又說,“我倒覺得,反正你倆這家庭情況也簡單,說不說,跟誰說都不重要,自己把日子過好得了。”
“省的以後麻煩。”
姜嶼臣起初也這麼覺得,他們倆現在這情況,的确不需要管别人怎麼想。
但想起車裡駱肇說的,少年人的渴望,還有那些暗戳戳想要人看見的小心思。
都到這份兒上了,一直不給狗崽子個名分也說不過去。
姜嶼臣:“說是肯定要說的,不過得晚點,起碼等孩子高考完吧。”
楊宣瞥了他瞬,回頭看了眼抱着孩子的韓露,确認小孩不哭不鬧,才又把頭轉回來:
“之前我覺得你倆這樣不夠穩定,畢竟感情這種東西啊,誰都說不清楚未來會怎麼樣。”
“但是後來想想,這個世界上,應該找不到第二個人,能像小肇那樣對你了,就算是我也沒什麼好多說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裡帶着令人安心的笑。
“謝了大宣。”姜嶼臣也沖他笑笑,擡手在他肩上虛虛一搭。
出去玩回來。
該上班的繼續上班,該回學校的也得收拾收拾準備回去了。
回學校三周以後,駱肇又挑了個星期六,陪姜嶼臣去醫院複查右腿。
因為這次爬山,姜嶼臣回到家以後連着幾天都膝蓋發麻。
起初他忍着沒說,後來是駱肇發現,每次人早上從床上起來,都要緩好一會才能下地。
問清楚後立刻扯着人去醫院。
醫生讓他去拍個片子。
等結果出來以後沖他,“沒什麼大事,剛恢複的頭三個月是正常現象,但還得再開點補鈣的藥,每個月要來打一針。”
“行。”姜嶼臣應聲。
“不過想要恢複的更好,平常生活習慣還是要多注意,盡量避免過度擠壓。”
“過度擠壓?”
“恩,類似睡覺的時候,不要曲着腿睡覺,或者交叉在一起放得太久。”
姜嶼臣:“......”
忽然想起自己每次被駱肇親的動情時,兩條腿都會一條壓到另一條上面,有時候膝蓋還會被一下壓到床上。
虛得想打個地洞鑽進去。
回去路上,他面不改色地沖人,“今晚回自己房間睡去。”
駱肇扭頭看他。
姜嶼臣還是那張臉,“你剛沒聽醫生說嗎,你現在嚴重影響了我的膝蓋恢複。”
這回駱肇答的很快,“好。”
“但是得把你那件襯衣給我,就挂在櫃子最裡面那件白色的,外面套着西裝。”
姜嶼臣每次去見客戶都會穿這套,有些奇怪地問他,“給你幹嘛。”
“我抱着睡。”
駱肇語氣平常,好像這隻是一件很天經地義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