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不到一個月就高考了。
江城二中的臨考生沒哪個是不緊張的,除了自習,每天課間都要擠時間出來學。
班裡幾個尖子生都被奉為膜拜對象,經常有同學拿着作業本蹲人跟前問題。
駱肇最近心情不錯。
隻要有人來問他,他有時候都會給人講幾句,或者在對方草稿紙上多畫兩筆。
“肇哥......再給我看看這道題呗,我是真沒轍了。”張白白轉過身,趴在他們班這學神桌上。
這題明明剛老師才講過。
但在白白這沒什麼用。
他最近總是這樣魂不守舍的,靈魂像是給什麼東西抽走。
駱肇在卷子上加了輔助線,又跟他講了幾個别的方法。
張白白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反正問完了,頭随着人講題的方向點兩下,捏着卷子轉回去。
下午謝偉峰來他們班轉轉。
保送是保送了,但他每天還是會來學校,給班上老師當助教。
這次他沒像之前那樣直接進來,隻站窗外問駱肇,“人呢?”
這個人肯定指的是張白白。
“不知道。”駱肇收起正在跟他哥發消息的手機,朝前邊擡擡下巴,“剛還在那裡。”
謝偉峰朝這邊空座位看兩眼。
最後什麼都沒說,隻讓駱肇幫把杯奶茶放人桌上,回自己班上去。
自從那天在外面看完煙火回來,這倆總是隔得挺遠,新學期開學謝偉峰統共也沒來他們班上幾次。
駱肇對其他人的事一向不多管,但等到張白白回來,他跟人說了奶茶的事,還是問了句,“你倆咋了。”
“誰倆......”張白白正對着奶茶出神。
忽然想到什麼,快速把這玩意兒放駱肇桌上,道:“肇哥你喝吧。”
說完自己又趴桌子上去了。
駱肇莫名多了杯喝的,盯着看了會,給他哥發消息:
[駱肇:複試結束以後給我發消息。]
[駱肇:你之前不是說想喝我們學校食堂的奶茶嗎,給你帶。]
要帶也不可能帶桌上這杯,他不會讓姜嶼臣喝别人買的東西。
姜嶼臣那邊應該是在研究生複試排隊,半天沒回複。
下節課上課之前,那杯奶茶又被張白白别扭地要回去,要的時候還挺嫌棄的一句,“都不冰了。”
駱肇瞥他眼,見人這樣也沒再多問什麼。
放學以後張白白又是最先從教室後門走的,跟老鼠躲着貓一樣。
駱肇先繞路從學校食堂買了奶茶。
很快收到消息。
[那邊有棵椰子樹:到你們學校門口了。]
駱肇嘴角微揚,臉上是他平日裡根本不會流露出的溫柔。
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快,臨近校門口直接幾步跨出去。
結果到了門口卻沒發現那輛熟悉的白色汽車。
他從馬路這頭走到另一頭,左右兩邊看看,就要給人打電話。
後邊肩膀被人拍一下。
姜嶼臣手裡拎着兩袋熱騰騰的雞柳條,把其中一袋遞給他,“辛苦了,準大學生。”
駱肇先是愣了下,很快從人手裡接過來,瞅着他又道:“今天沒開車麼?”
“開了,停在南門那邊。”姜嶼臣道。
說完又笑着杵他一下,“駱肇肇,我剛都看到了。”
駱肇瞥他眼。
“原來我每次來接你你這麼高興啊,剛我跟你後頭差點沒追上你。”姜嶼臣故意調侃說。
今天他心血來潮,跑二中教學樓底下等人,看着這個少年在收到那條短信後——
像是野狗聽到召喚,飛快的朝自己主人奔去。
駱肇重點卻完全不再這上面,眉頭微皺,隻問他,“你剛才一直跟在我後面?那為什麼不喊我。”
姜嶼臣有些失笑:“有什麼好喊的呀,我那不是故意的嗎,要不我都不知道你高興起來是什麼樣。”
駱肇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樣子有沒有被看到,隻是扯過他腕子,就着他的手吃掉竹簽上的雞柳條。
“下次隻要看到就得喊我。”駱肇沖着他方向,語氣聽着還挺認真:“無論什麼情況下都要這樣。”
姜嶼臣不知道他為啥總有些奇怪的執着,但還是笑着說,“知道啦。”
回到家以後。
駱肇從後面抱住他,問人這次複試感覺怎麼樣。
進了家門姜嶼臣也放松了,揉揉身上人的耳朵,道:“還行,應該是穩了”
他初試排名本來就靠前,加之這次面試的主考官還是高院長,他這想考不上都困難。
姜嶼臣去房間裡放準考證東西,又到陽台上把自己的睡衣内褲收下來。
駱肇緊緊黏在他背後,人往哪兒走他這個巨型挂件就跟到哪兒,半天沒從人後背上下來。
就他這樣的,誰又能想象他平常生人勿進的冷樣子,那點酷哥的勁兒給他磨稀碎。
姜嶼臣感覺自己後腰貼到個什麼熱乎東西。
别扭地往旁邊挪了點,面上裝作沒感覺到,隻說,“這麼黏人。”
“是不是有啥訴求想跟你哥說呀?”
被駱肇扯着身體給貼回去,“本科和研究所不一定非得在同個學校。”
姜嶼臣挑挑眉,繼續聽他說。
試都考完了,傻小子不會以為大學還能跟他高中一樣,看不上的學校能夠随意轉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