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綏跟着趙維康看了一路,每一個人他都看了許久,神色專注。
看完後,他在所有人期盼又害怕的眼神中點點頭,确定地說:“都能治。”
趙維康心髒狠狠一跳,眼眶瞬間紅了,簇擁着他們的衆醫科研組人員也在不可置信後變得欣喜若狂。
這一圈收容的都是情況最嚴重的人,如果他們都能治,那症狀更輕一些的豈不也是闆上釘釘了?!
晏綏甚至當場列了一個名單,告訴他們等手術刀修複一定程度後就可以按這個順序來開展手術。
醫科研組的人們小心地捧着這個名單列表,沒有人懷疑晏綏的話,畢竟陳志行和徐青山都是鐵證。他們更相信裴野望,能被他特地帶來的人肯定不會說空話假話。
接下來,他們隻需要全力配合晏綏修複手術刀,将人們救回來了。
裴野望一笑,抱臂倚在後方的牆壁上,黑眸專注地看着人群中的晏綏。
“希望”已經掩藏不住光芒了。
……
挑完材料後,晏綏拎着裝滿了各色材料的黑色鐵箱走出特處局大門,拒絕了特處局的接送,自己打車回酒店。
關上房間門後,晏綏舒了一口氣,脫力地往床上一躺,安靜地看着酒店房間的天花闆。
剛剛在特處局短短的幾個小時,對他來說實在有點太跌宕起伏了。
但這也是在他被裴野望說破後,能預想到的最好的結果。
兩人後來互相交換了一些信息,他把自己知道的副本世界信息告訴裴野望,裴野望也向他詳細講解了那個神秘卻不可探知的“混蒙界”。
混蒙界,與現實世界交融卻并不重合的詭異時空,其中充斥着無數不可觀測不可描述現象和存在,因兩個世界的交融和時不時影響現實世界,引發難以想象的恐怖災難。而特處局以及各地的部分民間團體是人類這邊的保護防線,抵禦着混蒙界的侵襲。
曾經兩個世界總體處在一個相對均衡穩定的狀态,直到副本世界和異化污染力量突然出現,導緻現實世界出現如副本化的空間異化現象,同時混蒙界的危險物受污染狂暴,引發大量如食肉污泥這樣相對溫和無害的危險物襲人事件。
裴野望告訴他,靈知的預言确有其事,而詭異出現的副本世界和異化污染力量極有可能與預言中的邪神有關。而晏綏,是他們目前第一個接觸到的,與副本世界直接相關的線索。
晏綏想歎氣。
真倒黴,被拉進副本世界玩生存遊戲,結果還和什麼滅世的邪神扯上關系了。
裴野望說的沒錯,這種所謂的異化污染力量他确實很熟悉,因為它充盈于副本世界的每一處。但他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能量的結晶形态,更是第一次出現吸收這顆晶體力量的情況。
晏綏擡起右手,那把殘破的手術刀再次在他掌心凝聚成型。
細白的手指微微一轉,窗外的晨光便将手術刀上的裂紋和破口映得清晰可見。
這把手術刀确實是他在副本世界裡獲得的。
所有順利從初始副本活下來并通關的新人玩家,都能在龐大的武器庫裡得到一個可升級的初始武器。
而他選擇的,就是這把誰都不願意選的手術刀。
隻是不知道他失憶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導緻這把升級強化過的手術刀徹底變回最初的樣子,還殘破成這樣。
既然這把手術刀來自副本世界,那它會對異化污染力量有反應,似乎也說得過去?
晏綏盯着手術刀觀察了許久,又細細感應身體裡的知覺反應,都沒發現任何不适或是不妥之處。
看了半天沒發現什麼異樣,他幹脆一咕噜坐起,打開酒店茶幾上的黑色鐵箱,露出其中許多零碎的奇怪物品。
這些亂七八糟的材料在他眼裡閃閃發光,構成它們的無數或晶瑩或黯淡的粒子、結構、紋路在他眼裡微不可查地旋轉變化,一切都清晰可見。
拜那些突兀出現在大腦中的知識所賜,他現在也能清晰地認出各色材料和它們的來源,也能輕易分辨并挑選出可用的材料。
可惜因為他所在的酒店安全級别太低,别說A級材料了,連很多看中的B級材料無法帶走,隻能選擇一些惰性較強的材料。
他又實在不想在特處局的眼皮底下進行修複實驗,得抓緊時間物色新住處了……
晏綏抛去腦中的雜念,開始研究修複材料。
趙維康他們熱情地提供了一份晏綏所選材料的詳細資料,包括它們的來源、目前研究出的特性和利用方法等等,列的密密麻麻。
他挑起一根黑鐵色長針,指尖輕輕撥弄了一下,開始根據看到的特性和腦中知識來對着資料尋找相應的信息。
粗略地一掃而過,結果卻沒找到。
晏綏眉頭一皺,再仔細地看了一遍,才勉強在粗糙模糊甚至有些謬誤的信息裡找到對應的記錄。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看長針,再看看資料,内心頗感荒謬。
這都什麼跟什麼,趙教授是不是被人騙了?
罷了,看來隻能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