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就來不及多想,因為很快,一直在嚴緒屏腳邊上打轉的黃毛狗屁颠屁颠跑回來撲到他身上,嘴裡還銜着一小塊米麻色的布料,随後小狗搖着尾巴哒哒哒跑過來,把這塊布料放到他手裡,像是在邀功。
謝之沂看着手裡的那一塊米麻色布料,視線又順着望向嚴緒屏缺了一小塊布料的褲腿上,謝之沂隻覺得自己呼吸一滞。
尤其這隻狗現在還撲在他身上滿眼期待地看着他,就好像在希望他誇獎這一次十分成功的捕獵。
謝之沂:……
他一把抓住了狗嘴并且十分後悔在下車的第一時間就把它從籠子裡面放出來。
嚴緒屏見場面陷入僵局,也不能由着空氣裡面的尴尬就這樣蔓延,于是主動朝他們道:“外面這麼熱,要不你們先進來?”
“對對對。”他身後的隊友聞言,連忙走上來幫他們搬行李,“現在太熱了,咱們先進屋。”
謝之沂看着手邊的行李被他們拿走,盡管他現在很熱,但是看着嚴緒屏沒有要進去的意思,于是也沒急着走,而是擰着眉看了一眼小狗,随後又看向了嚴緒屏,對他道:“我賠你一條吧。”
“啊?”嚴緒屏擡起手臂毫不見外地擦了一下臉上的汗,随後看向自己的褲腿,雖然那一塊被咬走的地方坑坑窪窪的還帶着幾根殘餘的線頭,但是看上去反而像是專門設計出來的一樣,更有特色了,于是他回答道:“不用了,我覺得這樣反倒還挺好看。”
“那好吧。”謝之沂也并不打算多說什麼,他知道強求沒用,于是決定私底下去搜同款到時候直接給他,先斬後奏。
但是在做這件事之前,他還得先收拾收拾這隻黃毛,咬誰的褲腿不好,偏偏逮到了嚴緒屏的頭上。
“以後不準去咬别人的褲子了,這次扣你三個罐頭,聽見了嗎?”謝之沂蹲下身,戳了戳狗頭,剛繼續和小黃狗講理,站在一旁的嚴緒屏又發話了——
“诶,扣罐頭多狠心啊。”嚴緒屏站在一旁勸和,黃毛狗聽到了,便也擡起頭嗚嗚嗚地叫喚起來,大有終于找到人撐腰所以自己的腰杆也挺直了的模樣。
“要不讓他幫我一起修空調吧。”嚴緒屏說着,就把手裡的扳手往小狗的背上放,于是小狗好不容易昂起的腦袋,又耷拉了下去。
但随後還是十分配合地趴了下去,就好像真的聽懂了話,來做嚴緒屏修空調的工具置物架一樣。
謝之沂看着小狗的這副樣子,把扳手從它身上取回來重新遞給嚴緒屏:“還是我來幫你吧。”
于是工具狗堂堂上線一秒鐘,就順利溜走摸魚去了。
嚴緒屏垂眸看着把扳手遞過來的那隻手,默了一會兒才道:“也行。”
大夏天在外面容易出汗,隻是謝之沂的都被捂在衣服裡面了看不見,而嚴緒屏穿着老頭汗衫,汗珠順着線條流暢的肱三頭肌流下來,竟然被謝之沂在大白天裡看出來幾分澀//情。
其他的不知道,他隻記得以前刷到過嚴緒屏粉絲剪輯的午夜場視頻裡面出現過類似的場景,不過視頻裡面的肌肉是腹肌,水珠順着人魚線流下去,在配上一些難以名狀的bgm和音效,誰聽誰臉紅,誰看誰害羞。
而扭頭就看見謝之沂近在咫尺通紅的臉,嚴緒屏忍不住問:“你很熱嗎?”
謝之沂看着和嚴緒屏這張和他相距不過而半個手臂距離遠的臉,率先别開了眼睛,臉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那股熱又有要重新泛上來的趨勢。
“确實有點……”他不僅有點熱,還有點心虛。
“正好也修好了。”嚴緒屏用力将固定外殼的最後一個螺絲釘扭緊,“我們也進去吧。”
但其實屋子裡面也沒有多涼快,空調外機壞了,而外面穿着老頭汗衫的嚴緒屏正在修空調的時候,他們正好到達這裡。
剛剛在搬行李的時候,就連平時話最多的紀甯都沒有說話,謝之沂在走進去的瞬間,立馬就感受到了充斥在屋子裡面因為人多而熱熱鬧鬧但又因為大家都無話可說而鴉雀無聲的尴尬。
萬衆矚目的Iddos和Cluster相見場面就這麼突如其來地被安排了,雙方團員明顯都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但是又不約而同地想要做些什麼來緩解尴尬,好讓團綜播出的時候讓他們雙方在熱搜上都不至于那麼難看。
隻是十分鐘過去了,行李已經全都搬到客廳裡面來了,裡面的氣氛還是冷得和外面的大太陽成反比。
紀甯都已經絕望地幻想到某些無良營銷号要是看到現在這個場面肯定會為了流量然後造謠他們兩個團私下不和了,但是現在面臨的處境的确比不和還要嚴重,因為他們也沒辦法,不和好歹可以在鏡頭面前裝一裝,但是他們現在是不認識,不認識就算了,他們之間的關系還不止一般複雜,一句兩句話說不清楚的那種。
尤其是他忽然又想到今天在車上的時候看見他們家粉絲罵自己跑調的事情,心裡就更加堵了。
直到他看見謝之沂終于從外面進來,心裡才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樣如釋重負。
謝之沂在紀甯旁邊坐下,這人便立馬湊上來輕輕扯住了他的衣袖。
而嚴緒屏跟在謝之沂的身後,他修完空調進來,滿頭大汗,看着幹坐在沙發上的一行人和客廳裡面的一堆行李,一邊把空調打開一邊發出了内心最單純的疑問:“怎麼都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