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黎表情還挺正經,他長得野,不笑的時候有那麼幾分唬人的樣子。
鴉隐狐疑的打量了他幾眼,實在是看不出什麼,索性不管他,轉身去查看屍體。
萬黎自然是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屁股後面。
女孩兒脖頸上的猙獰傷口被水泡得發白,僅存的一隻眼睛半睜着無神的直視着天空。
楊哲正蹲在屍體旁邊,看他過來,就直接把知道的給他說了。
“這個女生,吳默雨,和所有人都沒有聯系,應該是被無辜牽扯進來的。”
“……”
這是一個人令人難過的消息。
“暫時就這些,更多的,還要慢慢查。”
楊哲看了看依舊害怕的抱着父母的何夏枝一眼道。
鴉隐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點點頭。
“至少等她休息一天。”
“你最近也小心點,他們越來越肆無忌憚了,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我24小時都在。”楊哲提醒道。
“……”鴉隐沒回答,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
被他這麼一瞧,楊哲就想起上次他來晚一個多小時的烏龍。
“呃,上次是意外,下次不會了。”他有點尴尬,摸了摸鼻子,幹巴巴的解釋。
“嗯。”他沒多說什麼,轉身打算回教室上課。
但是……
“你不用留下來處理這些嗎?”
鴉隐對着默不作聲跟在自己身後的萬黎道。
萬黎無所謂的指了指就在不遠處不停抹着汗水的校長。
“有他就夠了,來之前就說好了,我隻負責上課。”
聽他說起這個,鴉隐想起了個他一直很好奇的問題。
“你不是博士嗎?怎麼會來高中教物理?”
“隻是來代一下班而已,而且,一直寫論文搞科研的話實在太無聊了。”
萬黎摸了摸下巴,對鴉隐扯出一抹邪笑。
“本來是想體驗一下就走的,不過,為了你,我決定留下,等你考到我們學校來,我們一起走。”
萬黎的表情好像在說,我對你不賴吧?
鴉隐一頭黑線。
原來打的是這個算盤。
相處沒幾天他就快被萬黎逼瘋,不敢想象萬一真的去了萬黎的學校,在他的魔爪下,他過得會有多艱難。
“想得倒是挺美的,難道你的尿是啞光的?”他毫不客氣的駁回了他的美夢。
萬黎不解,“為什麼?如果我是你的老師,你隻要稍稍勾引一下我我就能給你滿績,甚至更多,多麼輕松。”
他試圖利誘他。
“你不是我的老師我也能做到,而且更輕松,所以打消這個荒謬念頭。”
“……”
萬黎不說話了。
他看着鴉隐冷漠的背影,沒什麼情緒的想:果然還是直接動手比較好,談情說愛什麼的根本行不通。
如果鴉隐知道萬黎腦子裡面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肯定會被氣的吐血。
談情?說愛?
這幾天萬黎的哪一個字是談情說愛的意思?tmd純騷擾。
對付萬黎這種人,根本不能講道理,和他講道理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鴉隐心煩的扯扯嘴角,“我先上課去了,别跟着我了。”
“等等。”
萬黎突然一把将鴉隐推到牆上,身體壓近,一手撐着牆,一手輕輕放在他臉上,狀似撫摸。
“你……”
鴉隐被這個猝不及防的牆咚吓了一跳,以為萬黎又發病,擡起手就要推開他,卻聽萬黎在他耳邊輕聲道。
“噓,有人看着。”
他頓住,不疑有他,擡起的手慢慢搭上了他的肩膀,遠看兩人就像是正在親熱的愛侶。
風将萬黎的發絲吹到他臉上,微微發癢。
借着遮擋,鴉隐微微側頭,不動聲色的從他脖頸的縫隙觀察周圍,想着把那人揪出來。
走廊空蕩,有沒有人一目了然,唯一隻可能是從窗口看到他們。
萬黎攏着鴉隐,他生的高,目光有點居高臨下的意味。
雖然是他發現有人在偷窺,但他一點兒也不在乎是誰,眼下隻一個勁兒的盯着鴉隐看。
看他微卷的黑發,看他湛藍如寶石的眼珠,看他秀挺的鼻子,越看越覺得他真是長在他心坎上。
心裡逐漸湧起一股火氣,□□,克制不住,也不想克制。
他想親鴉隐,就眼下。
雖然他一定會生氣。
想得好好的,哪知他頭剛往下一點兒,就被人捂住了嘴。
“老實點。”鴉隐壓着聲兒說道。
他一邊着急找着人,也不忘一邊提防着這色胚。
“……”
萬黎計謀被識破也不心虛,面無表情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心。
感受着手心中間的濡濕,鴉隐一巴掌拍在他臉上,跟打狗似的。
毫不留情,很響的一聲,但在遠處看就像是打情罵俏。
“别逼我扣你眼珠子,萬黎。”
“你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嗎?”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巨響,萬黎及時按着鴉隐的頭将他按在懷裡護着,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刺耳動靜,有什麼重物砸到他們腳邊,咕噜噜的滾遠了。
他們身後的玻璃碎了,有人從窗外丢了塊石頭過來。
鴉隐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快速走到窗邊向外張望,可惜的是,人已經走了,什麼也沒有。
萬黎慢悠悠從後面走過來,一邊走一邊拍去身上的玻璃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