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隐轉過身,“沒事吧?”
剛剛萬黎護着他,把他擋得死死的,自己背卻是暴露出來的,走廊窗戶離他們就兩米,不知道有沒有劃傷。
鴉隐以為以萬黎的性格,他會趁機誇大其詞的邀功,又要求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但是沒有。
“沒事。”
萬黎無所謂的活動了一下肩膀,彎腰用手帕把那塊石頭拿起來,鴉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也湊過來打量。
“普通石頭,應該就是恐吓,可以送去看看,運氣好的話說不定有指紋。”
萬黎把石頭連手帕一起遞給他。
剛剛的動靜太大,樓頂派了個小警員下來看情況。
“這……這怎麼回事?”
年輕的警員走過來,看到滿地的玻璃碎渣和破了個大洞的窗口,愣愣的問道。
鴉隐将石頭遞給他,然後又簡單講了一下情況,說可能和殺人案有關,希望他們能盡快找出是誰。
警員小心接過石頭連連應是。
等轉過身他才反應過來,他幹嘛這麼畢恭畢敬,簡直像是面對楊隊似的。
他搖了搖頭,捧着石頭走了。
鴉隐和萬黎則繼續往教學樓走去。
阿寶趁機開口道:【宿主大人,上面的回複下來了,關于您問的填寫範圍的事情,回複是無論是教唆的還是真正的兇手,隻要參與了殺人案的都要填寫上去。】
鴉隐:【好,我知道了,謝謝。】
阿寶:【這是阿寶應該做的!】
“鴉隐。”
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打開萬黎鹹豬手的鴉隐擡起頭。
楚軒姚站在拐角處的陰影裡,默默看着他們倆,眼裡是晦澀而壓抑的情緒。
萬黎稍稍直起身,抱着手臂,嘴裡含笑的看着這個瞪着他的小鬼。
“你怎麼來了?”
鴉隐無知無覺的走上去問道。
楚軒姚收回眼神,垂下眸掩去眼裡的黑色情緒,淡淡道:“你一直不回去,我很擔心。”
說完神色自然的牽起他的手往回走。
鴉隐為他冰涼的掌心愣了一下,覺得兩個男生牽着手有點奇怪,倒也沒掙開,乖順的跟着他往前走。
被忽視個透底的萬黎站在原地,看着他們親密的背影,挑挑眉。
啧,他可不是什麼忍氣吞聲的人啊。
幾步上前,攬着鴉隐的肩膀往後一扯,将他拉到自己懷裡。
鴉隐和楚軒姚牽着的手就這樣猝然被分開。
楚軒姚下意識伸手撈了一下,沒撈到。
“正好老師也回教學樓,一起走吧。”強行摁住鴉隐反抗的舉動,萬黎對冷着一張臉的楚軒姚笑眯眯道。
餘光掃到他握緊的拳頭,笑容就更大了一點。
“說起來,楚軒姚同學頭都被撞破了,還這麼有閑心多管别人的閑事,不知道還以為你暗戀鴉隐同學呢。”
“萬黎!”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麼?
鴉隐忍無可忍,用力握住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制止了萬黎的胡言亂語,生怕他又說出一些離譜的話出來。
萬黎被吼了也不生氣,聳聳肩,笑了笑,輕描淡寫解釋了句。
“開個玩笑。”
楚軒姚本來毫不在意萬黎這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運氣好不小心猜到的“玩笑”,但是,鴉隐抗拒的反應,和對萬黎的親昵像一把銳利的刀刺進他的心髒。
他低下頭,扯了扯嘴角,在心裡告訴自己現在不是個好時機,哪怕心在流血。
要忍耐,循序漸進。
真想把這個垃圾的手剁掉。
他盯着地面上的瓷磚,面無表情地想。
楚軒姚的沉默讓鴉隐會錯了意,他以為他是被萬黎的話說得尴尬而無所适從。
看上去真誠而脆弱,特别是受傷後還沒好的蒼白臉色,簡直猶如一個受到壓迫卻不敢還口,仍人宰割的小可憐。
“不會說話就别說,一邊去。”
丢下這一句話,他一拐子把萬黎抵開,上前扯着楚軒姚的胳膊,帶着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真是一對“好朋友”。
萬黎臉上的笑容落下,看着跟在鴉隐背後的楚軒姚回頭和他對視。
楚軒姚蒼白的臉上帶着點嘲意,像是在嘲笑他搬着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死綠茶!
萬黎火冒三丈,手指骨節被他捏得咔咔響,惡毒的想: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欣賞完對手狼狽的模樣,楚軒姚回過頭,重新握上了鴉隐溫暖的手。
鴉隐頓了頓,像是想起萬黎說的話,但依舊沒有甩開他,反而沉默的任由他牽着,帶着他走。
楚軒姚不知道鴉隐到底相沒相信萬黎的話,但鴉隐确實是個骨子裡很溫柔的人。
這麼好的一個人,所以,就應該和他這種爛人綁到一起,用一輩子拯救他啊。
“萬黎說話口無遮攔,你别放在心上。”
走到一半,鴉隐突然來了一句。
他這種仿佛和萬黎很熟,替對方開脫的樣子,弄得楚軒姚很煩躁。
在鴉隐看不見的背後,血液裡自帶的偏執基因又開始叫嚣,他眉眼陰沉,嫉妒讓他克制不住的想要做些什麼。
“你和他很熟嗎?”
鴉隐沒有很快回答,像是在思考他和萬黎的關系。
楚軒姚的心又是一沉。
“嗯……也不是,一般吧,他……有時候還挺可靠的,就是喜歡胡言亂語。”
他無聲冷笑。
早晚要把那爛貨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