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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厮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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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鏡軒滿目愕然地看着山輕河自雪山火海中站起,他驚訝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仿佛不相信已是結丹末期的自己怎麼會輸給一個毫無根基的普通人。

他用了十年修道結丹末期,已經是淩雲山上少有的奇才,更何況還有譚家家傳的加持,怎麼會敵不過一個肉體凡胎?

這怎麼可能?!

“你是什麼邪魔外道!”譚鏡軒臉色紫紅,羞怒交加,他毫不猶豫地再起一陣,“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毀了你這災星邪祟!”

“你試試看!”山輕河滿身憤怒,一心殺伐,差點被殺的恨意和怒火幾乎焚化了他所有思考。山輕河衣衫褴褛滿臉殺氣,隻恨雙拳無力,不能将對方一劍殺之。

譚鏡軒的劍陣還在繼續。腳下的大地不斷裂開又合攏,從中長出尖銳狹長的劍網,像獵人的陷阱,随時準備吞噬任何掉入其中的生命。

面對此等嚴酷的真發,山輕河好似瀕死之前爆發了求生本能,左右搖擺跳開陷阱,周身散發着一股紅藍相交的奇異光芒。

“譚鏡軒!”山輕河滿心滿眼隻有一個“殺”,仿佛變了個人,臉上寫滿嗜血,瘋了一樣步步緊逼,想奪走他的劍,與譚鏡軒同歸于盡。

就在這時,一層藍色光芒緩緩自他腳下升起,雲霧缭繞地将他團在中間。然而就在這股水藍色的雲霧裡,一點紅光又如星辰一般閃耀,綴在山輕河胸前一閃一閃,仿佛跳動的心髒。

譚鏡軒修得是淩雲正統陣法,從未見過這等詭異奇絕的路數。起先他還胸有成竹,但見山輕河居然找死一樣以攻為守沖向自己,譚鏡軒心神頓時亂了。他接連躲開十幾仗,身形雖未顫抖,心裡卻已起了退意,他後退半步,不死心地甩出更多陣法,但那抹紅藍色的身影卻始終活躍其中,打不死,磨不滅,鬼魅一樣如影随形。

“邪魔外道......邪魔外道!”譚鏡軒大喊一聲,轉身就往大長老所在的淩浮殿跑。誰知正撞上匆忙趕來的執課長老。

見此亂狀,執課長老眉頭緊鎖,反手一指化去譚鏡軒布下的陣法,又以一道溫和的暖色光芒将山輕河解救出來。暖如春陽的療愈陣緩緩降落,山輕河眸中殺意霎時被化去大半,卻仍滿臉血漬,虎視眈眈盯着旁邊的譚鏡軒。

譚鏡軒緊緊抱住執課長老手臂,聲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長老!你都看到了吧!快殺了他以絕後患!”

“胡說!”執課長老臉色更加難看,他細細打量了片刻,忽然指着山輕河問道:“你為何對譚鏡軒痛下殺手?”

山輕河一楞,不可置信地怒吼:“是他要殺我!”

執課長老搖了搖頭,“你是師尊的嫡傳弟子,縱然天賦奇才也不該如此要強鬥狠。就算同門之間有所龃龉,你怎能步步緊逼到如此地步?今日若不是我在,譚家他日豈不是要攻上淩雲,拿你去給人家的兒子陪葬?”

“山輕河,你太沒有分寸了。”執課長老說。

山輕河原本已經止息的憤怒陡然複燃。

看着面前一老一少兩張同樣醜陋的面孔,他忽然有一種把他們都殺了的沖動。誰知這念頭剛一動起,額間便傳來一陣刺痛。下一刻,一柄晶瑩剔透好似冰霜一般的飛劍突然呼嘯而至,帶起淩冽風聲,悍然立于譚鏡軒與山輕河之間,崩裂地表三尺。

執課長老自然認得這是宗主佩劍,他立刻低頭斂目,合掌在前。然而等了許久也不見裴顔的身影,四下張望,唯有神劍空靈宛如定海神針一般擋在山輕河身前。

譚鏡軒試探向前,空靈劍立刻劍鋒一扭對準譚鏡軒。譚鏡軒見狀自然腳步一頓,執課長老亦伸手攔他,誰知那空靈劍竟一分為二,另化一劍出來,像人一樣慢慢挪步到執課長老身前,看那姿态氣勢,竟學得有幾分像裴顔。

山輕河自看到裴顔佩劍後便一下子脫了力,整個人浸泡在虛汗裡,全靠膽色強撐才沒有跪倒在地。眼見執課長老臉色時青時紅,他才隐約琢磨出點不對:

怎麼瞧着空靈劍的架勢,倒像是在防備執課長老?難道裴顔知道了他方才的偏心,是在替他出頭?那為什麼不在譚鏡軒動手時直接殺過來,當場把譚鏡軒逐出師門?

山輕河心裡又悶又堵,雖得了空靈劍的護持卻并不開心自在。

“宗主可是覺得我處置不當?然我眼見耳聞皆是山輕河言行兇悍、寸步不讓,”執課長老歎了口氣,“不知宗主看到沒有,此子靈華實非尋常。方才華光沖天風雲色變,可即便如此,在他面前,我也感受不到絲毫清正之氣。宗主當真覺得收下他于我山門無礙嗎?”

空靈劍冷光幽幽,照在執課長老臉上顯得他臉色越發蒼白。

譚鏡軒手握長劍,眉目嚴肅,義正嚴詞:

“山輕河,師尊神劍在此,想必剛才的情景他在淩塵殿上也看得清楚。不如你自己請罪下山,他日再見,念在一門同宗的份上,就算你犯了錯我也不會趕盡殺絕。”

呵,好一派正義淩然大家之風。若不是自己險些慘死,山輕河都懷疑方才真的是自己冤了他。他吐出口濁氣,才要說話,就見空靈劍一擊震碎了譚鏡軒的貼身佩劍。

譚鏡軒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雖然淩雲宗内不許弟子佩戴過于昂貴高階的佩劍,但譚鏡軒這把依然遠超衆人之上,多少年來始終是門内弟子佩劍的佼佼者。如今被裴顔一劍擊碎,不止譚鏡軒沒臉,恐怕日後行走,整個譚家都要受人嘲諷奚落。

能被裴師尊親自碎劍以戒——譚家好大的本事啊!

譚鏡軒心裡一肚子暗火,想破口大罵又不得不生生忍住,一時面目扭曲如鬼怪,怎麼看怎麼滲人。

“看來,師尊是覺得應該請罪下山的另有其人。”山輕河冷笑一聲,面帶嘲諷。

也許是體内燥熱太過嚴重,看着晶瑩剔透的神劍,他突然有一種想伸手觸碰的沖動。他伸出手試探着握住劍柄,那仙品神劍居然就毫無反抗地任由他拿在手裡,一股清涼之意也如月光一般撒便全身。山輕河的心一下子踏實下來。

看到這一幕,嫉恨之意幾乎擠滿了譚鏡軒的眼眶。

“我明白了,”執課長老太息一聲,“方才是我言重了。山輕河,你回去吧。”

“長老,就這麼讓他走了?!”譚鏡軒急忙抓住他袖子。

執課長老輕輕抽出手,“你也回去吧,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宗主自有用意。”

“......”

山輕河是被空靈劍托回淩塵殿的。本以為裴顔對此有話要說,誰知他竟像無事發生一樣,連口氣也不讓人喘,立刻就逼着山輕河去庭中練劍。

山輕河心緒不甯,練了兩個時辰還隻會原地畫圈。莫說像模像樣的招式,就是起勢和收劍都還馬馬虎虎。

裴顔搬了個矮凳,盤膝而坐,閉目養神。偶爾在他摔倒時瞅一眼,見人沒死,就閉上眼繼續凝神。山輕河自是一肚子憋屈,敢怒不敢言。

到底裴顔也是替他出了氣的。雖然人沒到,但神劍認主,劍到即是人到。再說也不好次次打架輸了就找家長的。

雖然他在這裡才十六、七,可是上輩子他可是足足活了小三十年。怎麼好一次次讓裴顔替自己出頭?那自己和狐假虎威的譚鏡軒又有什麼區别?

又半個時辰過去,山輕河漸漸想通,心結疏散,隻是依舊對譚鏡軒恨意非常。

那種一步之差就要死在别人手裡的滋味,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嘗一次了。

良久,他抹了把額頭的汗,看着裴顔身上的一身月光,心裡朦胧升起一念:也許隻有修成裴顔這樣,才能一直立于不敗之地,才不會随意被人指着鼻子罵、用幾個破陣按着打。也許隻有修到最高,才能決定自己的生死,決定别人的生死......

可是修成裴顔這樣要多久呢?

“師父,”山輕河撂下劍,大步流星走向月下之人,“你今日為何放過譚鏡軒。”

裴顔默了兩刻,發現居然聽不到山輕河任何心聲,這才不得已睜開雙眼。他望着他,又好似望着千萬裡外的山河大地,神情缥缈,仿佛另有深意。

“身為嫡傳弟子,沒能及時遏制這場厮殺,反倒和譚鏡軒一樣在宗門大開殺戒,”裴顔淡淡地看着他,“如果我不放過他,那就一樣不能放過你。”

山輕河不可思議:“我是被迫的!難道你看不出來他要殺我?”

裴顔:“是否被迫誰人能知?旁人隻會看到,今日是你和譚鏡軒在宗門裡自相殘殺。如果不是執課長老攔阻,你預備将譚鏡軒如何?”

“那還用問?”山輕河眸色深沉。

“譚家父子恐怕早就對淩雲宗生了觊觎之心,他們今天敢在門内殺我,明天就敢殺上淩塵殿。師父不趕緊清繳門戶,反倒在這裡責怪我一個差點被打死的凡夫俗子?裴師尊,你這師父做得當真奇怪!”

山輕河神色不忿,轉過身悶聲悶氣:“旁人知不知又能怎樣?你知道不就行了!就算有人來問,難道你說話他們還能不信?”

裴顔起身望向一輪皓月,眸色在月光如銀下微微閃爍,慢聲講道:“譚鏡軒縱然有錯,也不至于要在門内打殺清繳。長老們尚沒說話,你卻殺意四起引人側目,你還不知錯?”

“還有。”裴顔走到山輕河面前,看着他橫眉冷目的臉,一字一句道:“拜師第一天我就說過,你若找死,我絕不會一次次相救,今日我便再說一句,你若仗勢欺人,自以為得了個裴顔弟子的名号便可随心所以肆意妄為,為師也斷難相容。”

山輕河蓦的瞪大眼,隐約可見嘴角抽動。

入門這幾日以來,山輕河本以為自己已經摸清了裴顔的脾氣:無非就是個不食人間煙火、面冷心熱的玻璃美人罷了。

誰知今日自己受了委屈受了罪,九死一生從譚鏡軒手下逃脫,回到淩塵殿反而還要再被他抓着教訓?!

這天殺的裴顔到底會不會養徒弟!!!

難不成他隻是個空有賢名的草包,别人打上門了,也隻敢說些教條禮法的虛架子,隻會退步容忍委曲求全?

若真這樣.......那他山輕河真是瞎了眼。

看來從前種種不過是他一時錯認,竟還以為在這茫茫隔世裴顔是他第一可親可信之人。

山輕河冷笑一聲:“知錯。”

“我若還不知,日後死在你手也是活該!”

夜色已深,萬籁俱寂。山輕河一路跑下淩塵峰。

他氣得頭昏腦漲,胸前更如烈火烹煎,熾熱難當。一片漆黑裡,不知闖進哪座山頭,被大石頭絆了一跤,山輕河終于跑不動,大汗淋漓地跌坐在一顆老樹下急促喘息。想起近日種種,山輕河心身俱乏。

“裴顔,也許你根本就不該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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