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氣得扭頭就走,片刻後,氣勢洶洶地拖着一個昏死過去的人仍進來,那人腦門剛好磕到門角,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狐狸抱手,一臉不服氣:“我撿了個人!”
這話說得頗為豪放,不知道的還以為撿了塊金元寶。
山輕河謹慎地用劍挑起那人額前的碎發,隐約覺得此人有點眼熟,嘴裡吐槽不斷:“說了多少次,不要拿一些沒用的破爛來煩我,這屋子就夠破的了,你還——”
山輕河一頓,猛地想起這張臉像誰了:這不是佟蒿那個急三火四的哥哥嗎?當時在佟家,就是他當衆踹了自己一腳。
“你從哪撿的?”
空花得意洋洋:“蛇嘴裡。”
“......”
山輕河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不免有些反胃。他下意識就想讓狐狸把人弄走,但是佟風已經幽幽轉醒,一隻手死死扒住他褲腳,對着山輕河望眼欲穿。
“我......自願......加入魔界......”佟風大難不死,難免虛弱,“求你讓我留下......”
未說完,佟風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空花蹲下身探了探他鼻息,“還活着,怎麼樣,要留下嗎?”
山輕河猶豫再三,想着反正自己要和紅面紗出去打佟蒿了,不如暫且留下,讓空花先套套話。于是這樣那樣叮囑一番,便把這個來意不明的佟三交給了空花。
次日一早,山輕河和紅面紗點兵出征。
二人由北到南一路殺向佟家。期間折損不少人馬,但也禍害了不少修仙界的能人異士。待殺到佟家時,手下人馬已不足兩千。
“我最後提醒你一次,不要心存僥幸。想想我們的大計,不要再一時心軟了。”紅面紗面色比手中劍更冷,高舉劍鋒,蓄勢待發。
山輕河什麼也沒說,沉吟片刻,右手狠狠斬下。數千魔軍傾巢出動,瞬間席卷了整個佟家。
紅面紗打前鋒,一個人支開被佟蒿請來支援的冷棠和林寂。山輕河則在他二人驚訝的目光裡,提劍走向佟蒿。
夏日天氣多變,這一會兒功夫太陽已被烏雲遮蔽,幾聲悶雷響過,天上頓時落下瓢潑大雨。
山輕河和佟蒿舉劍相對,誰也沒有動手,任由滔天大雨稀裡嘩啦砸在身上。漸漸地,有血混着雨水散開,把地面染成一池血紅。
許久不見,佟蒿眉色鋒利,俨然有了一家之主的威嚴,“大師兄,你終于來了。”
雨幕砸在二人之間,山輕河其實沒太聽清他說了什麼,但他認出了那個他最熟悉不過的口型——“大師兄”。
“啪嗒”一聲,一顆碩大的雨滴震在山輕河劍鋒,山輕河驚醒一般,神色一冷,提劍沖向佟蒿。二人的身影沉默地膠着在一起。
淩雲宗的地裂、滅雪落在山輕河眼前時,山輕河隻微微晃神了一瞬。很快,他也不留餘力地将從秘籍上學來的功法“清君側”掃向對方,兇悍無比的斬殺之陣與被雨勢強化的滅雪之陣交錯相就,亂戰中兩個人劍鋒相對,劍陣相抵,誰也不肯相讓。
狂風呼嘯,暴雨變成暴風雨,似乎是某種催促逼得山輕河不得不越戰越勇。
“不成仁!”一聲怒吼,萬裡火山噴湧而起,方圓十數裡的佟家子弟盡皆死去,佟蒿被這場景刺激到,立刻雙掌作念,一陣無形空間隐隐發生異動,山輕河倒吸一口氣,驚訝地看向對方。
“虛無陣!”
佟蒿對山輕河使出了虛無。
來不及多想,山輕河以劍為陣,倒行逆施,将“清君側”對外斬殺之力收攏向内,自損一千傷敵八百,硬生生錯開了虛無陣的殺招,但也被清君側傷及自身。
玄黑衣袍邊緣落下雨水,滴滴殷紅。
“不錯啊,能使出第一階了,”山輕河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若是多活兩年,興許能有我當年十分之一的風采。”
“可惜,你活不到兩年了。”
山輕河舉劍引氣,空中響起一陣龍鳴,呼嘯怒号而來,真龍威壓不同于修士陣法,瞬間讓無數人丢盔卸甲。
“佟蒿,你我師兄弟,就此别過吧。”
山輕河垂下眼,右手在暗中挽了個決,左手起勢口中念念,黑龍盤旋三圈,自口中吐出一抹異樣的紅光,紅光附着在山輕河的劍陣上,被他高舉頭頂奮力砸下。
随着一聲怒吼,佟蒿持劍奮力抵抗,佟瑛和冷棠、林寂亦沖上來合力對抗。但衆人終不敵黑龍之力,齊刷刷被掀翻在地。佟瑛的劍更是直接被斷成兩截。無數劍鋒利刃如花似葉席卷四周。
“林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