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願意了,你不是說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很危險?我若是保護不好自己,可不敢指望你救我。”
玄蕭答應:“好啊,正好這院子不小,就在這練吧。”
“好!”無明很高興,便跟着玄蕭來到庭院。
庭院中,玄蕭一點點地教無明控制真氣和武功招式,雖然無明失去記憶,可是這些武功如刻在了骨頭裡,玄蕭隻是稍加指點,他便進步得飛快。
他手中握着的明明隻是一根筷子,但“劍”中真氣氣勢磅礴,每一招都淩厲幹脆,沒有一點拖泥帶水。這是玄蕭在三年中腦海裡無數遍的和巫銘打鬥所習得的對方的招式,這下可教給對方不少了。無明也暗自高興,他也沒想到自己可以這麼快練好這些劍招。
七日很快就過去,二人來到正廳,正好看到元悟與曲熵“依依惜别”的樣子,元悟塞了一堆吃的穿的給曲熵,滿臉不舍,曲熵則面無表情。
元悟知道自己當日對師兄話說得太重,今日來也是有和解的意思。
玄蕭本就沒有把那日的争吵放在心上,他将元悟送來的金銀盤纏收下,也答應元悟照看曲熵。
元悟又将玄蕭請到一邊,單獨與他說了許多,十句裡頭有八句都是請他幫自己照顧好曲熵,反反複複都在啰嗦那一件事,弄得玄蕭不厭其煩。
過了許久,元悟将事交代完了,這才放他們上路。
玄蕭告别元悟,帶着曲熵和無明朝大門走去。沒走多遠,曲熵就聽到身後傳來元悟的喊聲:“你究竟有沒有對我動過情?”
回答他的隻有曲熵冰冷沒有波瀾的聲音:“從未”。
“從未……從未?”元悟自言自語地反複念叨這兩個字。他因動情而破守了數年的戒,他甚至能放下他們之間的恩怨,可曲熵從未改變,永遠都是冷冰冰的。在那人的冷漠面前,自己的放下就如一個笑話。
元悟望着那幾人走遠,望着他的背影被黑市中的人群淹沒。他不知自己在那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失魂落魄地回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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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他沒有武功了嘛,那你帶他有什麼用?”無明不解。
“一潭水死了,在水面上瞧不見底下沉着的東西,若沒人去攪和一下,讓藏在水底的浮起來,老夫還怎麼渾水摸魚?”玄蕭笑了笑,他心中有其他計較,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曲熵,笑意更甚。
二人交談間,曲熵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府邸……眼裡遊過一縷悲傷。出了府邸,二人又重新戴上了面具,玄蕭又給曲熵也拿了一個,面具與曲熵衣色相同,絲毫不違和。
無明已經不再穿着不合身的破舊僧衣,而是換成了先前買的藍白色衣裳。
無明将束着的發披下,先前在南台寺,雖然并未剃頭,但是他還是自己剪去了餘下的長發,隻留到背部。
玄蕭看了看眼前這俊秀的小公子,心底竟生出幾分喜歡來,不過他很快打消了念頭,他雖是斷袖,但也不至于對把自己送上斷頭台的人起心思。
玄蕭回到老匠鄒的鋪子,撚動芥子佛珠,将元悟給的元寶拿出一部分,直接堆在地上,又掏出兩顆夜明珠付給了老頭。
他從鄒匠手上接過劍遞給無明,無明隻覺得這劍十分沉重,劍放他手上時,他差點沒站穩。
過了幾秒後他覺得有一股奇異的能量湧入了自己的身子,靈魂好像是在與劍共鳴。
有藍色的火焰從劍稍劃過,又絲絲縷縷地鑽入自己握劍的手,無明自然而然地将内力注入劍身,寶劍發出輕快的嗡鳴。
見到這一幕,鄒匠抱在胸前的手忽然就放開了,他本覺得給這麼一個沒有武功的小子打這麼好一把寒鐵劍是浪費了,若不是看在玄蕭是化境的份上,他是決計不會給無名之輩打劍的,如今看來,這位小友絕非一般人。
無明将劍收回劍鞘,反反複複地撫摸着新劍,緊緊抱着它,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這劍的劍柄素銀,劍鞘是蟒皮所制,它的紋理自然又流暢,不比其他劍那般鑲金戴玉,劍鞘也沒有精雕細琢的圖案,隻無聲地透着一種樸實端莊的美。
玄蕭見巫銘喜歡,隻是挑眉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随後便辭别鄒匠,帶着倆人離開了黑市。
臨走前,玄蕭将一張符紙壓在鄒匠的台面上,除了鄒匠,周圍并無其他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