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覺得你更吓人。”
“嗯?”巫銘瞅了他一眼。
屋裡傳來女子顫抖的聲音:“我、我家官人不在……不、不便見外男。”
“你家官人何時回來?屆時我等再來。”裡面沒有回應。
巫銘見裡面沒回應,正想再問一句,卻被玄蕭拉住,就聽玄蕭道:“既然如此,是在下唐突了,告辭。”
可事實上他們怎麼可能會走?二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必是要殺一個回馬槍的。
二人故意作出聲響,裝作離開,實則一直躲在這家不遠處的屋瓦後。“沒什麼動靜啊?“要不到其他幾家看看?”
“不必了,老夫用神識掃了一遍,裡面有三人,其中有個練内功的,先前那群黑衣人襲擊我們時就在了,隻是那人隐匿的不錯,先前老夫隻察覺到一瞬,現在再想,出于同一人。”玄蕭冷笑。
巫銘也很快明白了玄蕭的意思,那人隐匿氣息,拖時間,恐怕已經早将那其他幾處線索收拾幹淨了,就算現在去别家,也一定和這家一樣。
隻是玄蕭想不明白,既然對方有如此能耐,為何又非要派一波黑衣人,既然已經是貫境高手,為何又要打草驚蛇,放出黑衣人引人懷疑?
沒過多久,房間内的那大内高手氣息有了波動,玄蕭内心暗喜,終究是發現自己被盯上,坐不住要出來和自己對峙了嗎?
玄蕭與巫銘跳下屋頂,玄蕭負手而立。巫銘看玄蕭一副自信的表情,不知怎地就跟着他一起跳下了房頂,巫銘直直對着房門喊:“出來吧,裡面的你跑不掉了。”
“吱呀”地一聲,門被推開,乍一看是一位绯衣女子,巫銘睜大雙眼,推了推身邊的玄蕭,小聲道:“她看着還很年輕,怎麼頭發白成這樣?”
玄蕭半天沒反應,巫銘轉過頭去看他,隻見玄蕭愣着沒動,隻是收回與那绯衣女子對視的目光。而那女子目中先是疑惑,随即又變成了欣喜。
忽然,一個身穿黑衣的人跳出來,阻斷了鶴霜梧望向玄蕭的目光,那人一手執刀,将鶴霜梧護在身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襲擊玄蕭巫銘的黑衣人,也是方才貫境内力波動的來源。
“賊子大膽,休要傷我家大人!”
“師……師父?”鶴霜梧發聲,又叫護在身前的侍衛退下。
“真的是您?”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玄蕭單手行了個佛禮道:“貧僧見過司徒大人。”震驚之色一閃而過,随後,眼神依舊是古井無波。
方才他在城主府休息的時候,便問了一些這三年間朝廷的大變動,其中就有說鶴霜梧上位之事。
绯衣女子趕忙扶住玄蕭:“師父折煞徒兒了,您怎會在此處?”她疑惑着問。
本該已經死了三年的國師怎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何偏偏出現在這個第二次失蹤嬰孩的盛樂城?她有有理由懷疑眼前的這個玄蕭是旁人假扮的。
這回輪到巫銘懵了,這兩人明顯是認識!
巫銘瞧着眼前的女子,覺着與自己見過的那些貴女驕子風格迥然不同,素面朝天,卻又氣質斐然。
鶴霜梧雖是女子,卻穿着一身绯色綴補圓領袍,束雙铊尾花犀革帶,帶下挂了個很小的香囊,裡面裝着的卻是幾道黃符,腰側随意地别着一支短蕭,廣袖之下隐約見銀黑護腕——她裡頭穿了軟甲。
鶴霜梧身材不算高大,卻有男子的偉岸感,眉目清逸,雙眸溫柔,明明穿着甲,卻透着一股内斂的書卷氣,讓人忍不住就想親近。
她不若他以往見過的女子那般動人柔美清麗,而是給了人剛毅穩重之感。聽方才那侍衛稱她為“大人”,想來這人便是當今女相鶴霜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