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感覺到了,另外兩個沒有很明顯的針對性,其實那兩套劍訣可以輔以各種武學相融而用,變幻莫測,唯獨這個劍訣我感受到了殺氣還有怒意,招招淩厲緻命,面對萬惡的人,不能心慈手軟。”
“這劍訣的本意是這個,隻可惜李篪最後用這劍法對抗的魔頭不該殺。”玄蕭看着眼前鮮活的人,理智提醒着自己,這個人不是桑輪,他是巫銘,他沒有罪,不該殺,但是欲望又在催促他快些動手,否則死的最後是自己。
玄蕭心煩意亂,拐杖搗地,哼了一聲就離開。巫銘不解:“你怎麼了這是?诶别走啊,我還有事跟你說,今□□堂上的。”
玄蕭隻覺得體内真氣在亂竄,他強行控制着自己,沒有回頭,從院子徑直走向内室:“等我換身衣服再說。”
巫銘是發現了,玄蕭一天要換四五次衣裳,衣服大多數都是深色,但淺色也不少,隻是似乎玄蕭不是很喜歡穿淺色,跟他性格一樣不甘平淡。
巫銘見玄蕭換了一身深青曳撒從内堂出來,愣了愣,同平時穿僧裰或道袍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就看他穿這身衣裳的氣勢,就仿佛看到他年輕時在草原上騎射殺敵的模樣。
玄蕭道:“看來你是意識到北玄的朝堂之下的争鬥了?”
“早就知道,隻是今晨你不在朝上這才掀起來了,他們懼怕你。”
巫銘将今晨朝堂上那些大臣反對北上出兵,還要求改回祖上兵制,又以朝廷稅賦給太子施壓的事情告訴玄蕭:“改兵制與征稅都是幌子,池彥一黨其實就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一旦招募軍隊,勢必會波及他們以權謀私的那些見不得人的黑産,此次征募勢必要再次每家每戶更新登記造冊,太子将此事直接交于了鶴司徒去做,池彥急了,最後他終于露了馬腳,我趁此機會将師父在泠州收集到池彥養有私兵這事捅了出去,再加上先前戶部流水中幾處空缺,池彥直接被送回府了。”巫銘直接笑了出來。
“你是如何查出這些的?”
巫銘笑道:“池彥當時上位就與後宮有勾連,他受重用同後宮的娘娘門脫不開幹系,他增加後宮脂粉布帛供應,賬面上擴大支出,實際上其中可縮減替換的地方太多了,普通工人布料雖然能多分半匹,可也是從例銀中扣除的,但是皇後與衆嫔妃得到的東西卻成倍加,後宮那些娘娘們就算是有良心,也會泯了無視下面的宮人緘口不提那些。既然供應變化那麼賬上也會有相應記載,我們找到了後宮采買的賬本與交到戶部手上的賬本作對照,其中水分就很明顯了。”
玄蕭笑答:“人性如此。”
“庫中實際的布匹數已請點過,新入庫的煙羅緞三千一百七十匹,軟煙羅占一成,雲錦隻有幾匹,是專供陛下與太子殿下的,雲州錦、泠州錦八萬二千一百四十匹,還有其他似絹絨綢共十萬餘匹,這些剛剛入庫的應該存上幾年才用,可他偏偏剛入庫便被支出,且戶部賬本上還額外記了八萬餘匹布的支出,這些布既不是庫中本存的,也不是新入的,怎麼可能一年就支出這麼多呢?況且入庫時的記載和采買的數量也對不上,昂貴錦緞庫中不算多,但是采買記賬中昂貴錦緞的占比卻是最高的,雲錦也就算了,那玩意确實精貴,可其他布帛呢?就算那些娘娘一天和你一樣換五身衣服一年也穿不萬上萬件,何況布匹是布匹,衣服是衣服,一年加了那麼多布匹,織造司的裁縫卻不見有加,且江甯一帶的桑樹種植也沒擴多少。”
“不僅如此,這些年安定太平,各州所有在編兵均有所縮減,地方記錄改變,戶部支出卻不同,諸如此類的缺漏多如牛毛,賬面上看起來好像與往年一樣,沒有走展,可實際上是挖空了内裡,隻有表皮支撐罷了,國庫就在這樣被一點點蛀空,大量的金錢流向池黨,他拿這錢背着陛下做了那麼多見不得人的事,陛下居然不殺他!我本以為查清這些就能……”巫銘氣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