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夏大軍突然出現在關外五十裡,看樣子是要攻城了!”
“點燃烽火,讓北津衛速速增援!”巫銘忙穿上盔甲:“敵人的先行營肯定會早到,至多五個時辰,先擊二通鼓!”
“是!”傳訊士兵急跑去傳訊了。
巫銘來到城頭,整個世界都是白茫茫的,隻有遠處似乎有一團黑雲在靠近。
一隻飛鷹落在巫銘面前,他打開信筒,看到一個更糟糕的消息。
“什麼?前線将士沖鋒陷陣,東都怎能……”巫銘攥着紙條的手因憤怒而顫抖着,東都竟因大雪封路糧草難運這般荒唐可笑的理由斷了糧草?
他剛焚毀紙條,又有一位士兵來報:“小将軍,軍都關被圍,戚将軍被困烏讷江,與宴監軍失去聯系已十日,除此之外,東運的糧草,就連我們西運的糧草都斷了。”
巫銘咬了咬牙:“消息先壓下來,大敵當前不可亂了軍心。”壞消息接二連三,巫銘深知這場戰争如今局勢大變,北玄不能再耗了。
烏讷江厚厚的冰層上堆滿了兩軍遺體,戚戎與兵士們埋伏在河灘邊的叢林中一動不動。
戚軍馬匹損耗殆盡,遇上敵人的長刀,便是連戰連敗。大雪封山幹糧将盡,看着已是窮途末路,孤軍奮戰遲遲等不到援兵。
戚戎摸了摸懷裡揣着的馬鞭,對手下士兵說:“快了,援兵很快就到,再堅持堅持,我們已抗下了敵軍第八次圍殺,再堅持堅持就能突圍。”他深知,不可能有援兵了,宴監軍絕對不能離開軍都關。
“來了……”士兵低聲對戚戎說:“那邊,拿彎刀的蠻子!”
戚戎低吼:“準備作戰!”
回應他的聲音又單薄了。
戚戎不再問第二聲,他知道,又有弟兄永遠地睡着了。
山林之中馬匹難行,那隊蠻子選擇下馬,他們搜至近點,雙目映出一片鮮豔的紅,北玄軍戰士從黑暗中的白地跳出。
“殺……”
殺聲不震天,卻是緻命的,昨日的北玄軍是狼是鷹,是天生的獵食者,這些時日遭圍困,斷糧受凍,成了毒蛇,在冰天雪地中最大的敵人成為了自然,本能要他們冬眠,但沒人能睡,身體凍得僵了,行動愈發遲緩,不能在黑暗中将敵人一擊緻命,下一秒必被捏碎。
他們沒有穿鐵甲,戚戎背上挨了一刀,鮮血流出又很快凝固住,戚戎摔在雪地裡,很快又有人倒下,摔在他身上,他努力地想要爬起來,正好看到遠方有火光。
那火光先是一個點,随後又成了一片,有一人一騎沖在最前,火光中,□□泛着金光,火铳擦過樹幹将戚戎頭頂的蠻子擊倒,戚戎抓住機會,踩着倒下的蠻子躍身騎在另一個蠻子脖子上,一刀将人割了喉,血液濺射在雪地裡,瞬間被凍成冰。
戚戎見了,心口那團火又燒了起來,藏在衣襟裡的馬鞭都因他的血液沸騰而溫暖了三分。
“同澤!”宴徽縱馬踏過冰河,手中□□幹脆利落地揮下,馬蹄踩着紅色的冰碴沖進人群。
“無衣……”戚戎匆匆看了宴徽一眼,瞬間有了力量,他手中刀刃已經砍得卷了起來,刀身也多了幾道豁口,整個刀上沾滿了皮肉和血液,用斷一把刀,他又奪過一個蠻子的刀繼續砍殺。
蠻子見有援兵來,選擇了暫時撤退,宴徽身後那一小隊人馬一人舉着兩個火把,在遠處山林裡僞裝成大部隊迷惑蠻子。
戚戎聽到有蠻子用他們的的語言罵:“不是說大部隊不可能來嘛?怎麼突然來這麼多人?”
戚戎此時還不知那并不是大部隊,正準備追擊,宴徽連忙将人攔下,低聲道:“我隻帶了三十人。”
戚戎一驚,宴徽實在是膽大。